他垂目接过来,顿了片刻,仰头将苦涩难喝的药一饮而尽。
刚喝完,嘴里就
被人塞了颗酸酸甜甜的梅子干,谢逢一怔。
“是不是没那么苦了?”
萧喜喜笑眯眯地说完,在床边坐了下来,“我已经找大夫看过你的伤了,他说你应该是后脑受伤,淤血堵塞导致了失忆,所以才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已经让他给你开了几服药,你先喝着,说不定过几日就好了。”
谢逢回神,发现嘴里浓重的苦意被冲淡了许多。他眼神晦暗地放下手中陶碗,神色感激地向她作揖:“多谢姑娘,若不是姑娘出手相救,在下怕是已经没命。”
萧喜喜连忙摆手:“不用谢不用谢,我也就是顺手。”
谢逢低下头在身上找了找,找到一份路引和一个钱袋。
钱袋里装着一枚银锭和一些碎银,还有几十枚铜板,路引上则是有他的身份信息。
萧喜喜凑过去看了看那路引:“原来你叫谢……呃,谢什么元这是?”
谢逢没想到她识字,虽然识得不多,但在普通人家已是难得。他收回落在她脸上一瞬的视线,温声回道:“归(歸),谢归元,原来我叫这个名字。”
“谢归元,当归那个归吗?”萧喜喜本来有点不好意思,见他没有取笑自己还笑着点了头,才松了口气夸赞道,“这名字真好听!”
她说完继续看,“原来你是陈州人士,二十岁,家住陈州城东三柳巷,要到兖州九合县去。”
大虞朝立朝时规定,百姓出远门时,要带着写有自己名字、住址和目的地的路引。若是没有路引,进出城门时守城官兵不会放行。
虽然如今天下已乱,但在朝廷管辖的州城里,一切还是要按照朝廷规矩来的。所以看见这份路引,萧喜喜没觉得奇怪,反而很高兴知道了他的来历。
谢逢的神色却有些怅然:“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慢慢想,姓潘的狗官说你去九合县是为了投亲,九合县离这里不远,回头我让人帮你打探打探,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的亲戚。”萧喜喜安慰他,“在这之前你就先在我家住下,把伤养好。”
谢逢迟疑一瞬,面露感激:“本不该这般打扰姑娘,只是在下此时确实无处可去……如此,便劳烦姑娘了。”
他说完把手边的钱袋递给她,“这些便算是我的药钱和借宿费,还请姑娘收下。”
萧喜喜本来不想要,见他坚持给,就还是收下了:“行,那你安心住下,想吃什么就跟我说。”
谢逢这才眉眼一松,冲她露出温润和煦的笑:“好。”
萧喜喜被他笑得眼睛发直,脸也红了。
这人笑起来也太好看了……比她最喜欢的大金锭还好看!
“对了,我观窗外风景,我们似是在山上?”这时谢逢又好奇似的问道,“不知这山可还在兖州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