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戏,倒是李照没想到的。
李照淡笑着看向卿云,“这么说来,我是该少赏你一些。”
卿云面色一僵,复又笑道:“多谢太子体恤。”
“练字吧。”
李照道,“自己写两个,我瞧瞧。”
卿云只能转身,手握了笔写字,真只写了两个字,便回头看李照。
李照单手撑着额头淡笑道:“你自己说说,写得如何?”
卿云抿唇不言。
李照道:“怎么不说话?”
卿云转过脸,只安静写字。
李照饶有兴致地瞧着他绷紧的侧脸,双眼难掩笑意,视线垂下,“心浮气躁,错落失调。”
卿云笔顿住,墨印在纸上晕染开,一篇字全都毁了,他满心怨气,既恨李照捉弄他,又恨自己不自量力,明知李照对长龄信任非同寻常,偏要自讨苦吃。
“长龄公公的字写得好。”卿云轻声道。
李照再也按捺不住,笑声爽朗,传遍书房,卿云回身望去,只见李照人仰靠在椅子上,笑得舒展肆意,那眼微微眯起,瞧卿云的模样更是忍俊不禁,李照一面笑一面捏了卿云的脸,“你呀,真是……”
李照话还未说完,门外便有太监通报。
“启禀太子殿下,皇上急召您过去议事。”
李照立即收敛笑意,放下了手,推开卿云起身,“进来。”
几个太监鱼贯而入,急急地帮李照整理仪容,卿云立在原地,在一旁看着也插不上手,李照很快便走,几个太监匆匆跟上,卿云独自站在书房里,抬手摸了下脸,他不知为何,怔怔瞧了桌上成堆的公文,心里头却是闷闷的。
一直等到傍晚,李照都没回来,卿云本该回去,可他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
比之长龄,他有什么可取,也便是能逗李照一乐了,虽然他也不知李照何时会因他的言行而乐,何时又会适得其反,惹得李照翻脸。
便如惠妃所说,伴君如伴虎,也如长龄所说,若是怕,便安分些,安安稳稳地做个小奴才也就罢了。
可他在玉荷宫里苦熬了这么些年,从那么小一点儿日夜哭着数过来日子,就为了只做个小奴才?
这么些年,唯一支撑卿云熬下去的便只有四个字——出人头地。
太子不在,卿云也不敢坐,他如今也算是练出来了,站个一天一夜也能忍住,其实仔细想想,比起在玉荷宫里所受的那些苦,这也真算不上什么。
天渐渐黑了,小太监们进来点灯,也不敢乱看,知道卿云没走,也不说话,只管干好自己的事。
卿云瞧着他们忙进忙出,心说安分的奴才便是如此了,每日忙忙碌碌,也不知何时是头。
“太子殿下回来了吗?”
门外忽然
传来人问话的声音,
卿云听着像是长龄。
书房门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