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瑟兰低低喘息着,他面颊一侧还残留有虫巢之母尾勾抽打过的痕迹,殷红发烫,火辣辣的,在最初的刺痛之后变成了麻木,分明是极其具有屈辱性的遭遇,可不知道为什么……
洛瑟兰舔了舔有些发麻的唇角,他只觉得心脏跳得有点快速。
愤怒的、神色发冷的虫巢之母,抽打在他面庞上的尾勾,留下深红色痕迹、代表着屈辱的烙印……
当这些元素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本应该令洛瑟兰愤恨、厌恶的。
可是,当滚烫的抽打痕迹在他脸侧延伸出有些迟钝的麻木,并驱散他心底因为狂化症而不安、反胃的情绪时,洛瑟兰却只觉得还不够。
……远远不够。
这些钝痛与麻木应该还可以落在别的地方。
这些淤红的、似乎是象征着所有者的痕迹,或许能够更多地分布在其他的部位……比如胸膛,腹部,甚至是……那里。
总之能让他脱离受狂化症影响的任何一种应激就好,让他满脑子只能想到虫巢之母……就足够了。
某些充满古怪色彩的臆想令洛瑟兰重重咬了一下口腔内壁的软肉,他死死按住自己抽搐着的坚硬腹部,为自己近乎逃避式的懦弱感到羞耻、屈辱,但又止不住地兴奋并且渴望。
洛瑟兰勉强遏住自己的思绪,紧紧掐着掌心肉偏头、抬眸,目光落在了山洞口的阿克戎身上。
原始形态的白银种匍匐在地,即便他已经尽可能地压低身体了,可那过于庞大的体型依旧令他如小型山峦一般,脊背上菌丝僵在半空不敢浮动,苍白色的复眼中似乎交错闪烁着疯狂与隐忍的情绪。
那尔迦这一任虫巢之母的力量,竟然能够压制得住狂化后的白银种?
阿克戎的兽性是所有白银种中最为明显的一个。
千年前每一次狂化症发作的时候,他都必须被阿斯兰打断四肢,打到口鼻均是血沫、爬也爬不起来的状态,才能从那副恐怖慑人的疯狂劲儿中脱离——没有一次例外。
伴随着白银种超强的恢复力,即便几天前因剧痛与虚弱压下狂化症的阿克戎只能躺在角落里苟延残喘,可等三五天后,血肉强大的恢复力足以令阿克戎重新长好四肢,同时又一次因这过于强健的体魄进入新的狂化状态。
周而复始,像是陷入了某种没有尽头的循环,无人能救。
因此,当初疯狂到险些咬断同伴咽喉的阿克戎,也是第一个主动向阿斯兰祈求死亡的白银种。
他是老师亲手杀死、埋葬的第一个学生,也是被其他白银种压制着四肢、为同类开启死亡选择的第一个尝试者。
但是此刻,洛瑟兰从阿克戎的反应中,隐隐看到了另一种希望。
洛瑟兰顿了顿,那抽打在他面上的尾勾痕迹依旧钝钝发着麻,可他的眼瞳却一寸一寸亮了起来,像是一只看到一顿大餐的流浪狗。
洛瑟兰哑声开口:“所以……所以你能控制住狂化的白银种?”
面颊上残留有很多血痕的珀珥擦了擦脸。
他看向匍匐在冰洞外一动不动的阿克戎,神情微妙,有些意外道:“……我,嗯……不太确定。”
洛瑟兰顿了一下,眼底的光有些黯淡。
珀珥好看的眉头微蹙,考虑到白银种狂化的问题,他甚至没顾得上整理自己身上的血迹,便抬脚准备走向阿克戎。
他这么矜矜业业的小妈咪到底上哪儿找去啊?!!
洛瑟兰立马低喘着出声:“你不要命了?!狂化状态下的阿克戎现在根本认不出来你!要是没有100%的把握,你现在靠近他就是去送死!”
忍着一脸脏污的珀珥憋了口气,他有些烦躁地转身,又用尾勾不轻不重地抽了一下洛瑟兰的胸膛。
在留下红痕,并且听见对方低喘的同时,珀珥一字一顿道:“洛瑟兰你少管我!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