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赤着上身,只着作战裤,最初仅仅是搅动沙尘、充满野性的摔跤比赛。
但摔着摔着,一个个摔出了血性和兴奋劲儿,便瞬间脱离了人形,开始以高达7米的原始形态进行新一轮的对抗,而裁判官就是懒洋洋靠在躺椅上喝饮料的小虫母。
最后是谁赢了珀珥不知道,在那场混战中分出胜负的时候,他早已经窝在比约恩的怀里睡熟了。
吃饱喝足玩够的体验令珀珥的面颊上泛出健康的血色,他偏着脑袋,枕在比约恩壮硕柔韧的胸肌上。
因为靠近火山、温度较高,细心的副首席便在手里捏了个小扇子,轻轻给珀珥扇着。
无声而清凉,在这片热烈中,是独一份的。
这场觉珀珥睡得很安心,他还做了一个梦——
一个有关于过去,静谧到令人空茫的梦。
珀珥梦到了自己的第四位买家,一个总戴着面具的男人。
那是个有些奇怪的家伙,性格冷淡、古怪,从买回珀珥起,只是将人养在一间装修很好、位于黑市中心的独栋公寓里。
他一向戴着面具,穿着长袖长裤,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买回人造人目的似乎只是为了家中多一丝人气。
就像是忙碌者在家中养一只小猫小狗似的。
那时候的珀珥已经有些轻微地看不见了。
他的视野里总是凝聚着薄薄的雾,行走间必须要小心翼翼,而不常露面的男人便将公寓里的所有家具都包上了软皮,似乎是为了避免珀珥摔伤。
与第四任买家相处的时光,并不曾在珀珥脑海中留下很深的印象——
大多数时间里他总是独自一人待在公寓内,窗户、门板都是紧闭的,食物会定时被机器人送进来,十天半个月珀珥才能见到一次面具男。
而那少有的见面中,面具男不会同珀珥说任何话,只是会沉默而安静地抱一会他,便克制地松手,随后离开,将满室的寂静重新留给珀珥。
也是在那时候,珀珥的思考速度、说话能力,似乎被长久的静默同化,变得迟钝而缓慢,甚至有些笨拙。
在珀珥独自品味孤独的第三个月后,他被重新送回到了拍卖行,遇见了那只濒死的、耳朵上有缺口的流浪狗。
……
久远的梦境很自然地消散,戴着面具的男人身影极淡,没让珀珥过多的在意,反倒是那只活在记忆深处的流浪狗,令懵懵懂懂爬起来的小虫母深深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他的狗到底怎么样了……
他遇见了很好、很好的那尔迦人,那流浪狗呢?有没有再遇见一个不嫌弃它的新主人呢?
“我的小兔子先生怎么在叹气呢?”
熟悉的语调响起,珀珥骤然偏头,于光影交错的位置看到了一个面带笑意,静立在床边的青年。
黑白色的修身军服,皮质腰带穿过紧绷的腹侧,身高腿长,半长的发丝垂落在耳边,朦朦胧胧露出半截银色的耳骨链,正好缀在颈侧,衬得那脖颈愈发修长白皙。
他脸上的笑意很明显,眼瞳温柔,只一动不动盯着珀珥瞧。
“缇兰!”
珀珥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