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这一句话落下的瞬间,原本能笑着扑进那尔迦人怀抱里的小虫母红了眼眶,难以控制地凝出了可怜巴巴的泪珠。
有一点点后怕,一点点委屈,还有一点点被熟悉包裹后的依恋。
怎么能不害怕吗?
即便堕落种不曾伤害过珀珥,可当他骤然从一个环境换到另一个陌生的环境后,心理性和生理性上的恐惧都是难以遏制的。
但珀珥忍住了。
他很坚强。
他一直忍到了现在才哭出声。
只有一点点委屈。
珀珥想,他就稍微、稍微地哭一下。
小虫母的眼泪很烫,隔着军服布料洇湿了那一小片的痕迹,散发着近乎灼烧赫伊心脏的热度。
年轻的首席半垂着眼睛,手掌拢着安抚在珀珥的后脑勺上,似乎想要借此为对方传递力量,以及潜藏在他心底的歉意。
他将小虫母抱得更紧了。
如同在拥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
“对不起。”
赫伊又一次道:“是我们……是我没有保护好您。”
找到珀珥之前,赫伊不曾合眼休息过一刻。
每当他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来,竟然都不曾察觉到队伍里被安插了堕落种的钉子,甚至在修改导盲球系统的时候时候给了他们有机可乘的机会……
赫伊想,幸好他的珍珠没有出任何的意外。
幸好。
怀里的小虫母蹭了蹭哭湿的脸颊,他眼角的泪水湿哒哒地黏在睫毛上,有些难受,声音含糊而轻细,却很软。
他回抱赫伊,纤细的胳膊搂住对方的腰,小声说:“没关系的,珍珠也原、原谅你了。”
顿了顿,似乎是觉得不够全面,珀珥仰头,露出那张被哭花的脸蛋,补充道:“——是你们。”
赫伊扬起唇角,抬手拭过小虫母眼尾的泪水,尾音勾着笑意,“谢谢珍珠。”
珀珥眼圈还红红的,但脸上又染了笑。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背蹭了蹭脸颊,“那他们呢?”
“他们啊,”赫伊微顿,神情有一丝丝的微妙,“他们大概正在……雄竞?”
珀珥满脸空白,“啊?”
赫伊轻笑一声,有些宠溺地点了一下珀珥的鼻尖,声音里带有几分漫不经心:
“因为我们的珍珠魅力太大了,谁都喜欢您,谁也都想得到您的青睐。”
“所以在您彻底做出决定前,家犬与流浪狗自然要一较高下,好争出一个谁更值得您选择的结果。”
时间倒退到一个小时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