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忽然就反常地激动起来了!她牢牢抓紧我,用力把我的双手摁到她的脖颈周围,不断喊叫着,让我、让我……”
眼底闪过一丝痛意,伊西铎沉重地闭了闭眼,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请求我,一定要快点杀了她。”
先知思索道:“你不可能轻易同意这个奇怪的请求。”
“当然,她可是我的乳母!”
伊西铎面露痛苦的神色:“我那时觉得,她可能发疯了——而我们当时正在楼梯中间,这太危险了!所以我立即试图带她回到平地上,但她不断扭动着身体挣扎,最后一脚踏空……”
“接下来,就是您所看见的闹剧了,”他自嘲地笑了笑,“家族未来的继承者,就这样成为一个恶名昭彰的杀人犯!”
“哪怕父亲把我锁在房间里,我仿佛也能隔着墙听见,仆人们正在窃窃私语,讨论、揣测我的罪恶……”
指腹缓缓摩挲着手杖顶端,先知问道:“她有提到,为什么她想要你杀了她吗?”
伊西铎回忆片刻,不确定地说:“她好像说……‘她一直在看着我’?”
他显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只当是乳母精神错乱时的胡言乱语。
——艾瑟尔太太从小陪他长大,她当然一直在看着他啊?
“不,”先知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真是一个巧妙的误会……”
“我猜测,艾瑟尔太太口中的‘她’,大概率不是她自己。”
停顿一下,先知以开玩笑般的口吻暗示:“联想到她死前不断揉眼睛的举动——或许一直以来,都有另一个‘她’透过艾瑟尔太太的双眼,静静看着你呢?”
伊西铎面色顿时僵住。
如果让孟司游形容,那伊西铎现在就是一副半夜听鬼故事的表情。
房间内陷入一片死寂,随着先知说出他的猜测,某种令人不安的氛围正在迅速蔓延。
孟司游也不禁抱住手臂,感到背后有点发凉。
只有先知若无其事地起身,向伊西铎挑了挑手中的银杖,微笑道:“开个玩笑,不必放在心上。”
“晚安。”
孟司游跟着先知,一边体贴地替少爷关好门,一边在心底吐槽:
你平静地说出了这种诡异的事情,还让人家怎么能安心入睡啊?!
沿着回到一楼,孟司游习惯性地询问先知的下一步指示:“请问接下来,我们去做什么?”
先知低头瞥他一眼,关怀道:“时间不早了,你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是先回房间睡觉吧。”
孟司游:“……哦。”
这位神灵的性格,一直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吗?
孟司游不禁胡思乱想,会不会易逢初小时候,也是被叙事者这么赶回房间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