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延开始抱怨他,“不过你这个没良心的,搬家了也不告诉我,害我在冷风里等了你那么久,冻死我了。”
“抱歉,”陈淮有些歉意地看着他,“当时搬得急,没来得及告诉你。”
“那你现在搬哪里去了?”
陈淮如实回答:“华安。”
陆鸣延瞪大眼睛:“华安?我记得那片的房子都是天价啊,住那儿的人可是非富即贵,你中彩票了?”
“是我妈认识的一个……叔叔家,”陈淮模棱两可地解释,“我们暂住在那里。”
陆鸣延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也对宋清念的性格很清楚,大约猜出了陈淮现在的处境,知道他不愿多说,也就没再问。
两个人从大学一直聊回小时候,因为心情好,陈淮难得地多喝了点酒,等脑袋都开始发晕时,他看了眼手表,发现已经快十一点了。
陆鸣延眼尖地瞟到他腕上的表,愣了两秒,才惊叹道:“你手上那块表——”
“怎么了?”
“啧,”陆鸣延连连感叹,“死贵,现在还绝版了,哪儿都买不到的。”
陈淮看了眼那块表,脑中浮现出江停时的脸,唇角露出了点笑意。
他自然是舍不得将它戴在身上的,只是当时宋清念反复叮嘱,这是江停时送给他的东西,必须时时戴在手上,表示自己对礼物的喜爱。
“你住哪儿?”
陈淮将一旁的外套穿好,“我叫个代驾把你送回去。”
陆鸣延脸上浮了点红,显然也有些醉了,他一边揉着酸痛的太阳穴,一边跟在陈淮后面往外面走。
“先住几天酒店,后面再找房子,”陆鸣延低着头,话都有点说不利索,“反正我今年可不着急走了,好好陪陪——”
话还没说完,肩膀忽然被猛地一撞,力度不轻,钝钝地发疼。
陆鸣延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面就已经先声夺人地质问起来:“你他妈没长眼啊,走路不知道看路吗?”
陆鸣延被这反客为主的叫骂弄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抬头就想骂回去,却在看清来人的脸后猛地顿住了。
对面似乎也没想到,愣了片刻,唇角一扬,脸上浮现出嘲弄的色彩。
“陆鸣延,”那人冷声说,“怎么哪儿他妈都有你啊,我回国你也要跟着,你和你爸一样,是个跟屁虫吗?”
陆鸣延不甘示弱地反击:“不好意思,我和你不一样,我是自己想回来,你是惹你妈生气被赶回来了吧?”
那人哼了一声:“你也别幸灾乐祸,你爸惹了我妈厌烦,就快落得和上一个一样的下场了,到时候你就准备和你爸一起卷铺盖滚出我们家吧!”
“我巴不得,”陆鸣延说,“要是能离你远一点,我住热带雨林也愿意。”
“你妈的——”
“贺澜,上个厕所这么久,”远处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你磨蹭什么呢?”
那人逐渐走近,最后停在贺澜身边,满脸的不耐烦,指尖夹着一根烟,发出一股不太好闻的烟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