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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府一如既往地灯火通明。
下人们虽行色匆匆,却不敢有一人发出声响,唯恐惹恼主子,降下重罚。
徐鸿渐今晚胃口不太好,吃完饭后,就回了书房,歪在木椅上。
下人端着一盆水轻轻推开门进来,被候在木椅旁边的胡益接过,恭敬地放在木椅前。
弯着腰,小声提醒:“恩师,该泡脚了。”
徐鸿渐这才睁开双眼,目光仿佛才清明过来,待看到书房里只胡益一人,便要起身。
见状,胡益赶忙去扶他。
徐鸿渐也不推辞,任由其将自己扶到一旁的太师椅坐下。
胡益躬身去将那盆热水又给端到徐鸿渐腿边,顺势蹲下,捧着徐鸿渐的一只脚,帮着脱了鞋袜,试过水温后,才小心地将徐鸿渐的脚放入温水中。
徐鸿渐垂了眼皮,看着恭敬的胡益,感慨道:“你也老了。”
胡益笑着应道:“学生今年也五十有二了。”
此时,徐鸿渐的双脚已经放在温水里,胡益拿了布巾小心地给其洗脚。
“当年你不过二十有三,文章写得端正有方,在一众举子的文章里实在出挑。”
胡益笑道:“多亏恩师提携,让学生得了会元,殿试又得榜眼,入官场后恩师始终对学生多有照拂,才有了学生的平步青云。”
“为师提携的人多了,其中最出色的就是你。”
徐鸿渐感慨。
胡益心头一跳,手上却是动作不停,继续用布巾沾了热水,一下下往徐鸿渐一双老脚上淋水。
“恩师之教诲,学生不敢忘。”
为人做官的道理都是恩师教的,学生不过是努力学罢了。
徐鸿渐静默片刻后,悠然道:“今日过后,你便该弹劾为师了。”
胡益被吓得手一顿,抬起头慌乱地看着徐鸿渐,急忙解释:“学生绝不敢有那不轨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