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他低吼,眼眶通红,“他们算什么夫夫……协议结婚而已!”
可是脑中却控制不住地回想,他逃跑前那远远的一瞥。
云执微微仰起的脖颈线条,在餐厅暖光下泛着瓷白的光泽;还有两人嘴唇刚分开时,云执唇角那一抹来不及吞咽的银丝……
最刺眼的,是云执无名指上那枚多出来的戒指。
“呵……”祝燃突然低笑起来,笑声久久不止。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偷藏之前那对婚戒的行为有多么幼稚、滑稽,以及可笑。
酒保战战兢兢地过来送酒:“那个……”
祝燃抬手猛地一挥,直接将整瓶威士忌砸向墙面。
咔嚓!
顿时,整个卡座噤若寒蝉。
“祝少怎么了?您这都三个月没来捧场了……”直到经验丰富的经理谄媚地凑近,手指暗示性地划过他的肩膀,“要不要叫小夜来陪您?就是上次那个……”
祝燃抬起一双猩红的眼。
“就长头发那个。”经理满脸堆笑,指指角落里的黄毛,“上次要不是您阻止,他就要挨打了。”
祝燃的指尖在杯沿一顿,眼前突然浮现云执那双总是含着讥诮的眼眸。
他猛地灌下一整杯龙舌兰,然后,他听到自己竟然吐出了两个极陌生的字眼:“叫来。”
当那个清瘦的男孩出现在卡座时,祝燃的呼吸明显一停。
的确很像。
他恍惚地伸手,在即将触碰到对方面颊时骤然清醒。
这不是他,不可能是他。那个高傲又随心所欲的人,才不会用这种怯懦又贪婪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个人,此时说不定正坐在宋行舟的怀里,任由对方抚摸亲吻……
“滚开!”祝燃突然暴怒,一把推开长发男孩,整瓶未开的轩尼诗被他扫落在地,玻璃碎片和酒液四处飞溅。
“哎呦祝少,消消气。”同座的赵公子端着酒杯晃过来,“对了,听说你家最近挺热闹啊?宋总为了那位云先生,现在晚上都不加班了?”
祝燃猩红的眼睛瞪过去:“关你屁事!”
“别这么大火气嘛。”赵公子压低声音,“我听说……宋总还特意从瑞士请了医学专家?该不会是为了……”
他的视线意有所指地往下移,暗示云执的腿伤。
“说起来,腿部残疾……那方面的生活,应该挺不方便的吧?”
“放你妈的狗屁!”祝燃抄起酒杯就要再砸,这回却被全神戒备的酒吧经理及时拦住。
“祝少消消气!”经理赔着笑脸,“赵公子刚从国外回来,不知道规矩。”转头又对赵公子使眼色,“您少说两句,宋总最讨厌别人议论家事。”
“家事?”赵公子嗤笑一声,故意提高音量,“我叔叔昨天在瑞士亲眼看见的,宋总发来的特别聘用书……”
而这一切,都被角落卡座里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完整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