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执……云执……”
祝燃的声音碎在警笛声里,仿佛断断续续的呜咽。
救护车红□□在瞳孔里剧烈摇晃,他大脑一片空白,手仍死死攥着对方染血的袖口,医护人员不得不强行掰开他的手指。
“患者需要立刻手术!”
“让开!快让开!”
“你想害死他吗!?放手!”
推床撞击地面的声响刺痛耳膜,祝燃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
模糊的视野里只能看见急救室的红灯,他恍惚想起父亲坠楼那天的夕阳,也是这般刺目的红。
消毒水的气味无孔不入,祝燃蜷缩在走廊长椅上盯着自己颤抖的指尖,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云执后颈的温度。
远处电梯“叮”的一声,宋行舟大步迈出,领带歪斜地挂在颈间,眼底是祝燃从未见过的阴鸷。
“怎么回事?”
祝燃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卡着碎玻璃般的刺痛,发不出任何声音。
宋行舟的目光扫过他身上的血迹,突然,手臂高高抬起!
“啪!”耳光的脆响在走廊里回荡。
祝燃的头偏向一侧,脸颊迅速浮起红彤彤的掌印。
宋行舟的手悬在半空,指节微微发颤,眼中闪过刹那的错愕与恐慌。
他和云执才认识了多久?在婚礼上见到云执第一面时,那人坐在轮椅上漫不经心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这才过去了多久?这人怎么能如此轻易地令自己情绪失控?
深夜的监控病房里,仪器规律的滴答声中,宋行舟坐在床边。透过半掩的百叶窗,如水的月光漫上云执的眉骨。
宋行舟的指尖悬在云执的胸口上方,隔着无菌纱布,能感受到那微弱却顽强的跳动。
一下。两下。
他的拇指反复摩挲着纱布边缘。只要再用力些,就能压碎那些刚接好的肋骨。或者干脆拔掉氧气管,让这个扰乱他心绪的祸害永远消失。
他的理智让他产生这样一个无比疯狂的念头。
要是这个人就此消失,他还能及时止损……
可他却在雷打不动地在病床边看守了整整两天。
刺眼的晨光让他清醒过来,西装外套早不知丢在哪里,衬衫袖口沾着血污。这在他向来完美理性的形象里,简直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