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氏有娘家可靠,还有个亲儿子在这里说道理,你李嬷嬷有什么?
总要有人扛罪,你是要继续忠心耿耿替岑氏扛到底,还是说出真相?
你一定也很清楚,于岑氏而言、你就是一枚弃子,就像薛波之于薛少卿,甚至,衙门再咬得凶一些,岑太保连薛少卿都能舍。
你李嬷嬷难道比薛少卿重要吗?
被舍了,死路一条,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放过你,我母亲要你死,岑氏更要你死,死人才不会说话。
但你还有唯一的活路。
说出来,说清楚岑氏怎么杀的陶禹川,怎么杀的外祖母,莽草、松子都说得明明白白。
我母亲保你活路!”
岑氏的身体僵住了。
陆念扣着她的肩膀,感受到她的僵硬,哈地笑了一声。
“大姐!”陆驰难以置信,“这算什么?收买?离间?这样骗来的口供能信?”
“为什么不能?”陆念反问,“我只要答案,多脏的手段都可以用,但再脏、也没有你母亲做的事情脏!”
岑氏目光戳在李嬷嬷身上,见嬷嬷不由自主在地回避了她的视线,岑氏的心凉了大半。
看来,今日很难全身而退了。
同时,岑氏暗暗想,阿薇对局势的判断很正确。
这里不是衙门,拼的不是证据,而是心里的那杆秤。
秤的两边,不仅仅只有信与不信,还有身份、体面、背景、代价。
只要她姓岑,只要伯父还在……
她便是低一时的头,也能再站起来!
“所以,这是已经定罪了吗?”岑氏深吸了一口气,压住擂鼓一般的心跳,看着众人,“我病中胡话,就足够坐实我杀人了?陆念,你有病,人人都让着你,但这不是你胡搅蛮缠的护身符!”
陆念听都不听她的,又问李嬷嬷:“活路、死路,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她已经半夜说胡话了,离病中伤人只一步之遥,你还敢伺候她?”
李嬷嬷打了个寒颤,垂着头,看着自己瘦骨嶙峋的手。
这些时日,她瘦了很多,担惊受怕,日夜睡不好,要顾着岑氏背着他人时越来越怪的脾气……
侯夫人失言时,她是害怕的,也有一种尘埃落定之感。
一切到头了。
到头也好,比耗下去强,因为早晚耗不住,结局是注定的。
可现在,好像那到了头的路又能续上了,可续上的尽头又是什么?
不还是这么个结局吗?
那还要坚持下去吗?
还要日夜折磨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