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怡坚持道,“使得的。”
裴家不满意她这位宗妇,明怡心知肚明。
她过惯了朝不保夕的日子,如今能衣足饭饱,已是莫大幸事,还要这么多银子作甚?
她更不确定能跟裴越走到几时?
若是哪一日,这门婚事无疾而终,兴许她都不用回来收拾东西,只身离开便可,何苦捞这些黄白之物,平添话柄?
打定主意,明怡说服付嬷嬷,“嬷嬷,我不爱管账,素日里花钱也没个算计,这些月银您替我收着,倘若哪日我要用银子,寻您支便是,回头账目您替我记妥,一目了然,岂不是极好?”
付嬷嬷是婆母心腹,交给她,再没这般妥当。
付嬷嬷拿不准明怡是真心还是假意,暂且收下了。
已至酉时,青禾到点就饿,明怡吩咐人传饭。
照旧是四菜两汤六碟小菜,满满当当一小桌子,明怡不拘俗规,吩咐青禾与她一道用膳,在裴家,奴婢是不能和主子共一桌用膳的,但明怡待青禾显然如亲妹一般,付嬷嬷也不好多说,好在青禾还算识相,端了一小杌子挨着明怡吃,也不算很失礼。
明怡不惯被人伺候,吩咐付嬷嬷等人也去用膳,付嬷嬷当然不能托大,却还是退去了外间,好叫她们主仆落个自在。
明怡先吃完,下意识去扶杯盏,发觉里头只一盏黄澄澄的茶水,不觉失望。
青禾嚼了满口饭,见她捏着茶盏迟迟不饮,不由笑她,“怎么,想喝酒?”
明怡被她看穿,讪讪将茶水饮尽,“哪有,我就是见这茶水发黄,还以为是烧酒,心想你这妮子什么时候好心给我备了酒来?”
有好肉却无好酒,实在是美中不足。
青禾轻哼一声,“酒你是别想了,袁夫子的话,您可要谨记,您的身子,可吃不得酒,得仔细养着。”
话落从腰间掏出一药瓶,拔出瓶塞,倒出一颗黑乎乎的药递给她,
“呐,快吃吧。”
明怡无奈,接过那颗药往嘴里一塞,借着一口茶艰难吞下,起身往外消食来。
外头化雪,正是最冷的时候,走了没多久便折回来。
这一夜裴越未归。
明怡睡得更好,没旁的,她睡觉其实并不是很老实,裴越在,她就得时刻提防自己干扰到他,他不在,明怡随心所欲。
裴越这一夜也补了个眠,无他,昨夜他只堪堪睡了两个时辰,这怎么够?索性借着当值在衙门安歇,身旁没有陌生人,他睡得踏实。
但第二日就不能够了。
新婚燕尔,总不能赖在衙门不回去,今夜无论如何得回长春堂。
皇帝晓得新婚那日碍了裴越迎亲,心中一直过意不去,这几日准裴越随时回府,裴越于下午酉时初抵达裴家,照旧先去春锦堂给母亲荀氏请安,随后往长春堂来。
行至穿堂口,便见两人立在灯火阑珊下,从神情瞧来,好似对他企盼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