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鸢解释:“垫高一点,米汤才好流入喉咙,不至于呛到。”
何老婆子眉头皱了起来:“那之前你怎不是这么喂的?”
陆鸢心说之前也不是我来喂呀。
她应:“之前没想到。”
说着,她拿起了碗,捏着男人的下颚,缓缓喂进流食。
何老婆子眼底闪过些许疑惑,这之前也没见寡妇喂得这么仔细,今天咋就这么细心了?
陆鸢边给男人喂着流食,边观察着男人的情况。
这人面色还算红润,肌肉弹性很好,还没有开始萎缩,而脸上的擦伤还有未消的痕迹,昏迷的时间,应该不超过三个月。
不过再不醒,过一段时间,这肌肉肯定会萎缩,平时得给腿脚做推拿才行。
只是她才来没多久,就是寡妇也只仅在这个家里生活半个月,对于这祁家的记忆少之又少,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她还是先静观其变,不要提太多建议,不然累的也是她自己。
小半碗浓稠的粥汤,陆鸢喂了小半个时辰。
喂完后,职业本能地给男人擦了擦嘴角,整理了一下衣领。
看着寡妇细心的举动,何老婆子微微蹙眉,眼中有几丝不解。
寡妇今天又是给晟哥儿垫高脑袋,又是耐心地喂了小半个时辰,更是细心地擦嘴,一点也不像之前那样。
前些天,寡妇给晟哥儿喂药喂流食那会,一眼都不敢多瞧,喂一刻就匆匆喂好了,更别说有什么贴心的举动了。
难不成是想开了,打算安心地留下来给阿晟当媳妇了?
陆鸢端着碗出了屋子,就见何老婆子一脸探究地打量着自己。
陆鸢只觉得被盯得莫名,赶紧去洗碗了。
洗了碗,陆鸢才发现两个孩子这会正在篱笆外头翻石头,在抓蚯蚓喂鸡。
孩子胆大,但陆鸢却是怕那软不拉叽的软体爬行虫子,她宁愿去照顾植物人,也不愿意去挖什么虫子。
何老婆子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坐回杌子上,拿起针线继续做着刺绣,朝着陆鸢说:“水缸里没什么水,去把水打回来。”
不停被安排活计的陆鸢:……
这是不打算让她停下来了?
她转头看向何老婆子。
何老婆子还在眯着眼绣着上午的那条帕子。
大抵是年纪大了,精力跟不上,眼睛也不好使,所以一方帕子都绣得很慢,两三天才绣好一方帕子。
陆鸢刚刚观察过何老婆子绣的帕子,绣样精细漂亮,绣工也了得。
只是,让她感惊讶的是,农村妇人会有这么精巧的手艺?
她转念琢磨了一下自己身处的地方是岭南。而岭南在古代可是流放之地,不少犯了事的达官贵人,只要没被判死,大部分都会被流放至岭南。
再结合了一下屋子里男人的长相,常年受网络小说浸淫的陆鸢,猜测这祖孙俩的身份不简单,没准这家人还真是罪臣之后。
想到这,陆鸢觉得自己的想法跑偏了,立马晃了晃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