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琮白天发现后没说什么,也没遮掩,看起来根本不在意。但裴琮越不在意,西泽尔就越想让他疼。
西泽尔贴近他,一点温度便顺着肌肤贴上来,呼吸在被褥底下极慢地浮动。
他能感觉到那股温度,一点点传到自己骨头里去。
他突然很想把这个人掰开,把这副温度的来源整个翻出来,揉碎,然后塞进自己身体里。
如果把你剥开,你会不会更听话?
如果把你关起来,你会不会不再撒谎?
如果真把你做成只剩皮囊的标本,好像也不错?
可能是蛇的体温太低,裴琮顺势往外,肩膀离他远了半寸。
只一瞬,西泽尔的呼吸就变了。
他下意识伸出手,按住对方的腰,丝毫不愿意让人远离他一点。
莱尔说:“当然,无论他是谁。”
西泽尔觉得荒谬。
怎么会“无论是谁”都一样呢?
裴琮不是影蝠。
西泽尔始终区分得很清楚,他想要的只有裴琮,无论他披着谁的皮囊。
*
根据消息,温斯很快就会前往主城区参加聚会从南区出发,一路经过西侧巡防线。
废星荒原辽阔无垠,地表早已看不出原始生态的痕迹,只剩碎裂的岩层和风沙剥蚀过的金属残骸。偶尔几株突变苔藓贴在石缝里,颜色诡异得像腐烂的血肉。
他们跟了温斯的队伍两天。
白日灼热,夜晚寒冷,狂风裹着干粉尘暴吹过来,天空拧紧了风箱,准备将这片土地碾碎。
直到第三日清晨,天色终于变了。
乌云从天边压下来,倾覆在天幕之上,遮得整个荒原都黯了三分。地平线隐没在雾与灰之间,风却停了。
“要下雨了。”
裴琮低声说。
西泽尔站在他身边,目光从来落不到温斯的车队上,只盯着裴琮看了很久。
雨还没下,但空气已经湿透了。
“就在这儿动手。”
裴琮收回视线,嗓音低哑,雨前潮湿让蝙蝠感到不适。
温斯家族的车队停在荒原西段,一这地方曾是外派科研点,后来被污染风暴撕裂成断层,一整片地壳向下沉了五十米,形成了一座天然的“死地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