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汪盛海脾气古怪,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一生不屑于修行,即便当初面对院长的刁难也是另辟蹊径,走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
但见过了太岁枯荣那本堪称是武学界奇葩的心法,闻潮生便知道汪盛海此人绝不寻常。
他也学着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来磨砺自己的剑道,以往都是从天地之象中捕捉到一丝道蕴融于剑意,而今闻潮生开始尝试着用自己的剑意去反推天地之象,这个过程复杂且令人有种不知如何入手的茫然感,可闻潮生却沉溺其中,乐此不疲。
黄昏之风浅濯日暮颜色送于二人面庞,盘坐于河畔的阿水收功,见闻潮生拿着一根竹枝还在河畔写着乱七八糟的文字,便问道:
“在寺外杀人是不是不太好?”
闻潮生顿住,偏头望了阿水一眼,道:
“是不好。”
“但可以离得远些。”
“比如就在这里。”
青灯大师已经将具体的情况说给了闻潮生二人听,他遣散了寺庙里的其他僧人,让他们过两月再回来,除了斋房那几名负责炊事的老僧无处可去,最后仍旧选择留下之外,几名比较年轻的小和尚都已经拿着为数不多的盘缠回家去了。
不久之后,青灯寺就会迎来一场大劫,必然少不了杀伐。
既然已经决定要直面这场劫难,众人自然要有充足的心理准备,青灯大师已经将佛门诸多的内部情况告知与了二人,他们便知道圆照与传灯两名如今佛门仅剩的至高梵天因为数年前的那惊天一剑身受重伤,而且境况愈发糟糕,始终无法愈合,到了今日已经拖得油尽灯枯了,二人为了活下去必然会不择手段,动用其所有能用的人脉与势力,来想方设法争抢佛子。
“你说,青灯大师胸口的那道剑痕还能生效么?”
阿水询问道,她知道届时青灯寺一定会有五境的强者前来,若是青灯大师的胸口那道剑痕没有了效果,那他们就会显得极为被动。
“不知道……吕先生是很厉害,但他又不是神仙,只是一道剑痕,随着时间会慢慢消失的,古之圣人那般强大,最后不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风化了?”
“先前我看过青灯大师胸口的那道剑痕,感觉已经没什么剑意残留了。”
“是否还能再触发一次,我心中也没有底。”
“不过,法喜他们既然决定要借着这个机会与对方对抗到底,也不会冒失的行动,在佛子被送过来的时候他们肯定也联系了宋先生,而宋先生身为九歌的话事人,神通广大,认识的江湖朋友绝不会少,就凭他与佛子之间的关系,一定会想办法过来帮忙……”
…
另一头。
坐于十方山双生洞中双莲之上的二僧等待了整整一日也不见虚云前来,睁眼相视之时,已经隐隐猜到了虚云的结局。
“一日未归,看来他已经死了。”
传灯声音沉沉,脸色变得比先前还要黑,他知道佛门之中已经有人猜到他二人这些日子没有现身是因为数年前的伤势加重,开始跃跃欲试了,但他们的确没有想到这里面竟然有慈航。
能将佛子放在白水寺,将莲池阵炉放在白水寺,足以见他们对慈航的信任,而如今得知背叛他们的人里有慈航,传灯心底又惊又怒。
“其实……我已经隐隐猜到了。”
圆照要比传灯平静不少。
“虚云此人谄上欺下,最喜干狐假虎威之事,他为我传话,去了慈航面前必然张牙舞爪,若是慈航对我等无叛乱之心,仍旧忠心臣服,自然会忍受虚云的跋扈,而如今虚云出了意外,便侧面印证慈航对我们已生出了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