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岳心中更凉。
他刚才还盼着罗泽凯重伤卧床,自己好顺理成章接班,
可现在罗泽凯一句话,就把他那点心思钉在了耻辱柱上——
你一个开发区管委会副书记,也配觊觎市管正职的位置?
“哎呀,罗书记,你误会了!”崔永浩反应极快,立刻换上一副“被冤枉”的委屈表情,声音都拔高了八度,
“我哪敢‘决定’你的工作?我就是……就是心疼你啊!”
“你看你这伤,多遭罪!我这当兄弟的,不替你着急吗?”
他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脸“真诚”:“我是替你向市里建议!建议你安心养伤!”
“开发区的工作,重担不能全压在你一个人肩上啊!总得有人分忧吧?”
“这不,小薛同志能力出众,群众基础也好,让他暂时顶一顶,等你康复了,大权立马交还!”
“这完全是出于工作考虑,绝无半点私心!”
他说得声情并茂,仿佛自己真是个为公事操碎了心的“好领导”。
罗泽凯靠在枕头上,右腿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脸上却挂着淡淡的、近乎玩味的笑容。
他看着崔永浩拙劣的表演,心里冷笑。
“建议”?
“出于工作考虑”?
“绝无半点私心”?
这三句话,每一句都暴露了崔永浩的色厉内荏和急于撇清。
罗泽凯知道,崔永浩是被他那句“越俎代庖”吓到了,
生怕自己把这顶“越权”的帽子扣死,闹到市里去,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他才急着“澄清”,急着“撇清”,急着把自己包装成“为公着想”的好人。
可越是这样,越显得心虚。
罗泽凯轻轻笑了笑,语气缓和了些:“崔县长有这份心,我很感激。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崔永浩和薛岳,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的伤,不影响工作。开发区的事,我会亲自抓。至于‘建议’……”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崔永浩一眼,“等我出院,再和市里当面汇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