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坐在工作台前,手稳得像块石头。
刻刀一起一落,石屑飞溅,那朵芙蓉花从石头里慢慢“长”出来。
花瓣层层叠叠,连花蕊都清晰可见。
观众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有人踮脚,有人拍照,还有个小孩扒着栏杆喊:“爷爷!我也要刻!”
再往里走,“古法手作坊”里热气腾腾。
杨阿婆系着蓝布围裙,头发挽成髻,正手把手教游客揉面:“这‘月光饼’啊,讲究‘三揉三醒’,慢工出细活。”
她一边说,一边示范,动作利索得很。
游客们围成一圈,跟着学,有的面团揉成了长条,有的压模压歪了,但个个笑得合不拢嘴。
不一会儿,一个个奇形怪状的“月光饼”出炉了,香气扑鼻。
大家咬一口,烫得直哈气,却还边吃边夸:“好吃!比买的香多了!”
整个镇子都活了。
锣鼓声、笑声、叫卖声混成一片,像一股滚烫的暖流,从戏台淌到街角,从老屋漫到新路。
罗泽凯穿梭在人群中,看着大家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心中满是欣慰。
但他心里始终还惦记着李婉清的病情。
“好些了吗?”罗泽凯抽空给李婉清打了电话。
“嗯……好些了。”她声音软得像棉花,带着点鼻音。
“吃点东西没?”
“没有胃口,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点。”罗泽凯走到戏台边角,避开人群,语气硬得不容反驳,“你现在在哪家医院?我让外卖给你送点粥。”
“我没在医院,我在家呢。”
“你家地址。”罗泽凯直接问,没半点商量余地。
“我……”李婉清顿了顿,像是有点犹豫,“东城区枫林街37号,三单元202。”
“行了,你先躺着,我忙完就去看你。”
“不用……”
还没等李婉清说完,罗泽凯已经挂断了电话。
夜幕降临,芙蓉镇文化节的第一天圆满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