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岳稍有忌惮的问:“那……要不要先跟罗书记通个气?”
“不用!”崔永浩斩钉截铁,“戍边镇虽然归开发区管,但人事关系还在咱们县!”
“你听我的,出了事我担着!记住,要快!要狠!打出威风来!”
电话挂断,薛岳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他知道,崔永浩要的是进度,是报表,是能在市里大会上念出来的“零阻力动迁”。
做大事者,岂能被几个泥腿子拖住?
他转身大步走回办公室,抓起对讲机:“通知执法队,十分钟内集合!目标——牧羊村!强拆行动,现在开始!”
与此同时,牧羊村。
张二狗蹲在灶台前,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医院缴费单,火光映着他通红的眼睛。
母亲的咳嗽声从里屋断断续续传来,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
他盯着那几间自己亲手搭的棚子——那是他最后的指望。
“拆?我拿什么给我妈治病?”他喃喃自语。
不能拆!
绝对不能拆!
拆了就是血本无归!
张二狗下了决心。
就在张二狗攥着缴费单,心如刀绞之际,村口的狗突然狂吠起来。
他猛地抬头,只见远处扬起一片雪尘,五六辆印着“综合执法”字样的皮卡如铁流般冲进村子,车顶警灯刺眼地闪烁着。
薛岳披着黑色大衣,站在头车车斗上,手持扩音喇叭,声音冷硬如铁:
“全体村民注意!根据《城乡规划法》及开发区紧急通告,牧羊村内所有未经审批的临时建筑,一律视为违法建设!”
“现依法予以强制拆除!所有人立即撤离现场,否则后果自负!”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他们真来了!”
“说拆就拆?连三天都不给?”
“罗书记不是说给我们时间吗?!”
张二狗冲出屋子,眼睁睁看着执法队如潮水般涌向他那几间棚子。
他扑上前去,死死抱住一根木柱,嘶吼道:“不能拆!这是我盖来放粮食的!你们要拆,就先拆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