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里面,林嘉坐在榻上似正出神。
小宁儿唤了声“姑娘”,把街上遇到的两个男人的事说了。
林嘉怔住:“找张安的?”
“是。”
小宁儿说,“他们提到了布庄,说张安就这么消失了。怎么听,说的都是张小郎。”
小宁儿问:“姑娘,要告诉公子吗?”
林嘉想了想,怀疑还是赌债的纠纷。她道:“不必,有人找张安,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小宁儿也才反应过来。
是啊,找张安,与她们有什么关系。林嘉都和张安已经义绝了。
她就是因为昨天的事,心神不宁,才一惊一乍了。
她有心想问张安去哪里了?怎就消失了?难道真是被卖了?
凌九郎没管他吗?
每个人所知道的信息都不全面,不全面的信息便容易导出不正确的结论。
小宁儿此时忽然明白了昨晚林嘉为什么面色苍白,呼吸又乱又重。
凌九郎都能给张小郎下药。
那如果、那如果张小郎被诱赌得家破人亡也是凌九郎安排得呢?
林姑娘不愿意做妾,一心想要与人平头正脸地做夫妻。
凌九郎把她嫁出去。
然后毁了她的家。
打碎了她的坚持与信念,敲断了她的脊梁。
让她如今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安于在这里静静地做一个外宅。
小宁儿只觉得背后发寒。
林嘉等了一天,等到天色暗了,问马姑姑:“季白今天不过来吗?”
马姑姑道:“没过来,大概明天会来吧?”
以季白过来的频率,今天不来那就明天来,总归超不过三天去。
林嘉点了点头。
马姑姑问:“找他有事啊?”
林嘉道:“不急。”
不急,她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经历了那样事,她如今在没有人保护的情况下,甚至不敢迈出院子的门。
他在家中守孝,还有近一年的时间。
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