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庄队”两个字,何雨眼睛明显一亮,易恪汇报结束后,很友好地主动告知这位疑似迷妹,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庄队。
何雨没料到自己这点微小表情都能被捕捉,一时间闹了个红脸,解释道:“……我就是觉得庄队真的好帅,当然易老师你也很帅!”
她在称呼方面一时间改不过来,不太叫小易,多是易老师易哥混着叫,可能是实习生的习惯,易恪也就没再纠正过。地图上,庄宁屿的坐标点移动得不算快,因为他和周欢畅都是推着摩托车在穿林,虽然磕磕绊绊不太方便,但秩序维护部的车辆全部经过能源改装,周欢畅的摩托车也是加大油箱,两部车的续航力都很强悍,在这种户外规则区,有一辆好用的代步工具往往会增加许多便利,轻易不能舍弃。
周欢畅此前从来没有进入过规则区,他跟在庄宁屿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走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试探着问:“庄队,你说规则区为什么要追着我跑?”
“两种情况。”
庄宁屿答,“第一种,它见人就追;第二种,它专门冲着你来的,周老板,你在这座山上发生过什么故事吗?”
周欢畅被他问得一懵,过了阵子才犹犹豫豫地回答:“故事确实有一些,我从小就在清泉山附近长大,接触到这一行后,和这儿的关系就更紧密了,隔三差五就要进一趟山,但也不至于让规则区追着我跑吧。”
庄宁屿见他说得语焉不详,于是直白地问:“玩车时撞过人吗?”
周欢畅虎躯一震,赶紧否认:“没有没有,庄队,这个绝对没有。清泉山确实有摩友出过这方面的事故,但和我,和我的俱乐部都没关系,相反,我们还经常做相关事件的救助,不信你可以去查。”
庄宁屿之前看的资料,确实也和周欢畅的自述差不多,所以他笑了笑:“没事周老板,我就随口一问,你不用紧张。”
穿过林地后,路总算变得平坦起来,可以从步行改成骑行。两人跨上摩托,发动机先后在山间轰鸣响起,对于周欢畅来说,这声音就好像是在与一位多年老友交谈,能让紧绷的心情瞬间放松下来。他微微俯下身,离合、挂档、给油,车辆平稳起步,山风自耳畔呼啸掠过,他的血液却在这一片湿寒的白雾中逐渐沸腾起来,甚至忘记了自己正身处何地,转而开始全心感受起身下这部摩托,极小的风阻、绝佳动力下能撕裂空气的迷人声浪,堪称电子和机械的完美共生,他呼吸急促,眼底只剩下了前方畅通无阻的路。
冲!
“滴滴滴!”
就在周欢畅即将加大油门的前一刻,一阵急促而又刺耳的喇叭声突然在身侧响起!他猛然回神,常年驾驶行程的肌肉记忆使他即便在懵懂状态下,也在最短时间内安全刹停在了路旁。庄宁屿紧随其后,甩尾稳稳停在旁边,伸手替他打开了防护装备。
精神污染指数从一百出头平稳下降至零,周欢畅的心脏狂跳着,有些劫后余生的后怕:“……庄队。”
“没事。”
庄宁屿安慰地拍了拍他,“下来走一阵吧,快到了。”
两人把车停在林子里,周欢畅的后背依旧满是虚汗,直到撩起冰冷的溪水洗了两把脸才彻底清醒。他不敢再对规则区掉以轻心,寸步不离地跟在了庄宁屿身后,从俱乐部大哥秒变刚出壳的鹌鹑。
太阳经过白雾和树冠的双重过滤,照下来时,就只剩下一层稀薄光晕,环境稍显阴森,好像马上就要开始闹鬼,于是周欢畅每走两步就要不放心地瞄一眼防护手环,最后还是庄宁屿看不过去,开口道:“这次的精神污染源,应该和摩托有关,只要不上车,就没什么危险。”
周欢畅心有余悸地问:“所以我进规则区,难道是因为摩托车?”
“有可能。”
庄宁屿回答,“但还不能百分百确定。”
两人爬上一个矮坡,庄宁屿又重新对了一遍坐标和方向,周欢畅则是站在他旁边等。四周静得可怕,似乎连风声都停止了,所以一切细小动静都得以被放大数倍,碎石滚落、枯叶触地、虫豸低鸣,以及,一丝几乎微不可闻的“轰”!这声音周欢畅再熟悉不过,那是排气管被超高转速撕开的震颤吼叫!
“附近有人在飙车?”
话音未落,身侧的庄宁屿已经先一步冲下了矮坡!周欢畅先前并不是没见过进化者,他的俱乐部里也有不少供职于秩序维护部的会员,但此刻依旧被对方堪比猫科动物敏捷反应惊了一跳。狂风骤起,搅乱在风中的引擎音也正在变得越来越清晰,而和这声音搅在一起的,还有一对男女扯起嗓子的尖叫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
“轰隆”一声,一辆摩托车高高冲出林地,仿佛要逆光定格!车上坐着一男一女,男的穿戴装备相当齐全,女的却只歪歪扭扭戴了个头盔,在这种天气里,她的衣着显得异常单薄,两条伸出风衣的光腿被冻得毫无血色。这种速度,加上这种安全措施,周欢畅只远远看一眼就能判定,女的肯定得出大事。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