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间的暧昧气息更甚,庄宁屿躺在凌乱的床上,觉得自己应该放松,又确实没法放松,他在这种事上毫无经验,也不想操纵局面,唯一能做的似乎就只剩下了被动迎合。虽然易恪很照顾他,但再照顾也无法抵消那几乎要贯穿灵魂的痛,随着这场情事慢慢深入,庄宁屿眉头紧皱,手紧紧抓着床单,任由眼底被灯光晃出一片水雾。
易恪蹭掉他的眼泪,低头小声问:“还好吗?”
庄
宁屿唇上没剩几分血色,也根本说不出话,只能捧住他的脸,仰头去索取尽可能多的
温柔安慰。发抖的身体被紧紧圈着,像是正在经历一场看不到头的酷刑
,但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僵直
的脊椎里却逐渐被注入一丝酸软战
栗,陌生而又强烈的刺激令他有些茫然,干脆无力地闭起眼睛,彻底把所有
感官的掌控权都交给对方。
迷乱的呼吸和爱怜的亲吻,就是这个夜晚
的全部主题。后半夜时,易恪倒了杯温水,抱着人一
点一点地喂,庄宁屿靠在他怀里,来
不及吞咽的水沿着嘴角流出来,他小声咳嗽了一阵,
推开易恪,自己疲惫地趴回床边,身体依旧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易恪
蹲在一旁,抽出纸巾帮他擦干脸上的水渍,然
后用被子裹住放在了客厅沙发上,自己则是回卧室快速
换掉湿了的床单,再折返时,庄
宁屿却已经蜷缩在一起,抱着他自己的膝盖,沉沉睡着了。
易恪放轻动作,尽可能小心地把人放回床上,拉开身体,再去浴室拧好温热毛巾,仔细清理干净所有痕迹。庄宁屿能感觉到他的绝大多数动作
,
但实在累得精疲力竭,
只能任由对方摆弄自己。原本以为这一觉要睡很久很久,可生物钟依旧让他在八点钟就睁开了眼睛,醒来时,易恪正坐在床边,窸窸窣窣收拾着床头柜上的药箱,没穿上衣,背上的几道抓痕分外明显。庄宁屿错开视线,皱眉想坐起来,腰却酸痛得像是被截断了某一部分神经,整个人都不受控地跌回床上,易恪注意到背后的动静,急忙转身把人按住,有些不自然地说:“别乱动,你……那个,我刚刚给你上了点药,再躺一阵,好不好?”
庄宁屿虚握住他的手,腰疼,嗓子疼,到处都疼,但他觉得自己疼得很合理,因为昨晚实在有些激烈过了头,只能有气无力地挥了一巴掌,头一偏,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身旁没有人,易恪正在厨房里忙碌。鱼片粥的香味飘进卧室,庄宁屿抓着床头柜坐起来,不想再回忆易恪庞大的体格,只想趁着国补给自己在这间房子里申请一点智能助老设施,好走得省力一点。
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响,庄宁屿站在洗手台边刷牙,犹豫了半天要不要过去取,不想走路,又怕万一是单位打来的……算了还是得接。等到他好不容易扶着快断掉的腰挪回床边,拿起手机还没开口,听筒里就传来小伙子热情洋溢的声音:“庄老师您好,湖边贵坻,尊享不凡,今天之所以给您来电,是想邀请您体验一下我们的帝王级的度假别墅,与白鹤共——”
庄宁屿深吸一口气,把手机丢回床上,自己接着回浴室刷牙,谁知还没过半分钟,手机就又开始震天震地,并且这一回还震得相当孜孜不倦,直到洗完脸仍旧在响。庄宁屿忍无可忍,接起电话正准备怒问无良销售到底是从哪里买的电话号码,听筒里却传来霍霆的声音:“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