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就要碰到樊均嘴唇的时候,樊均微微地往后躲了一下。
很细微。
邹飏的手在空中凝固了0。1秒,接着很快地收了回来。
干嘛呢?
摸鼻梁也就算了,摸人嘴是怎么个意思,还摸个没完了……
“我不是……”樊均也有些尴尬,“我……”
“我那个就……”邹飏跟他同时开口。
然后又一块儿沉默了。
不知道说点儿什么好,都指望对方能说点儿什么,结果发现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汉语言文学也不总管用啊。
樊均其实并不介意邹飏碰他。
只是这样的触碰,他几乎没有感受过。
他是个教练,每天上课的学员,无论男女,各种击打抱摔,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身体接触……
但邹飏这样的接触不会有。
没有明确的理由和意图,没有预兆,没有提示。
没有防备。
这种很轻的,细微的,温柔的,在他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最敏感的位置,若即若离的轻触。
没有过。
“我妈说……”
邹飏摘了眼镜,低头擦着,“你还会做饭呢?”
“啊?”樊均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哦。”
“哦什么哦,”邹飏转头扫了他一眼,“真会啊?”
“算是……会一点儿吧。”樊均犹豫了一下,也坐了起来,回手拽着后背的衣服抖了抖,都湿了。
“昨天晚上那顿吃的什么?”邹飏问。
“打卤面。”樊均说。
“挺牛逼啊,”邹飏戴上眼镜,“哪儿学的?”
问完他就叹了口气。
……问问问,用问吗,小时候没人给他做呗!
但人生就是这样,很难完全切割过去和现在,你的现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你的过去。
邹飏突然有点儿明白,为什么初见面时,樊均看上去很沉默的样子。
也许就是任何随意的聊天,都会触及到他的那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