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陈思思笑了,摊着手道,“我现在就是在和你讲我丈夫的病情啊,现在把他推回手术室去,把脑子里的东西切干净了再推出来,就现在。”
“手术不是玩笑,怎么可能。。。。。。。”谢共秋感觉都被陈思思搞糊涂了,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却还是打起精神和陈思思沟通。
“我不管。”陈思思语气坚定,“当初你们怎么和我说的?一次手术就给切完,你们要为此负责明白吗?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就一句话,这事我跟你们没完,你,你,你们。。。。。。”
陈思思伸出手指一个一个地点过,最后径直指向叶祈安,咬着后槽牙道:“我会一个一个追究责任,我会让你这辈子都当不了医生!”
“行了!”一直没有出声的张明远突然呵斥道,“闹够了没有?你把医院当什么地方了?这不是你的公司,你在这里颐指气使什么?”
显然因为从来没有被人吼过,陈思思肉眼可见地被吓了一跳,尚指在叶祈安面前的手指也不自觉地蜷了蜷,扭头看向张明远。
毕竟当了大半辈子的院长,张明远身上依旧残存着历经年岁而愈发厚重的威严和气势,眉头往下一压,厉声一呵,走廊瞬间就陷入了寂静中,连陈思思都有些被吓到了,只顾着闭上嘴,一时间都忘记了要顶嘴,就这么愣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张明远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她面前。
张明远的个子很高,要比她高整整一个多头,即使年纪大了,腰背略有佝偻,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精气神。
“张轩是我孙子,我比你更担心他的身体健康。”张明远对陈思思道,“但这并不是你攻击医生的工具,明
白吗?”
陈思思嘴唇抽动了两下,
却没有说出声。
张明远眯了眯眼,
继续说道:“我看在你是张轩的妻子的份上,从来没对你表示过任何不满意,但是你也不要太过分,怎么?你是觉得我以前也是那种捞钱的医生吗?你也要拿钱砸我的脸吗?”
“爸。。。。。。”见陈思思被张明远呵斥,一脸委屈不忿的模样,张轩的父亲有些看不下去了,出言打断了张明远,“好了,别说了,思思也是为阿轩好。”
闻言,张明远扭头看向自家儿子,似是冷笑了一声,很轻很短促,几乎只有面前的陈思思听见了,有些错愕地抬眼看向张明远。
张明远却没有理会陈思思,突然转了身,然后一步一步地径直走向叶祈安,表情冷肃,微抿着唇,在叶祈安面前站定后紧紧地注视着叶祈安,一动不动。
叶祈安的表情也没有变,只是稍稍分神揣测了一下张明远的心理,目光却依旧坚定,不偏不倚,就这么冷静地和张明远对视了半晌。
张明远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深深地看了眼叶祈安,而后才转身走了回去,对自己的子孙说道:“手术知情书是我签的,里面明确标注了,因血管脆性终止手术的可能,这点他们确实提前提醒过我们。”
叶祈安微怔,目光凝在张明远的背上,而后似乎是察觉到了注视,偏了偏头,就见同样讶异的谢共秋也扭头看了眼他。
正要收回目光,余光却先一步瞥见了从走廊尽头匆匆赶来的方新,叶祈安心脏一滞,表情瞬间沉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方新的身影,又分了个眼神给紧跟着方新的谭存。
似乎是已经在路上听完了全部过程,方新脸上的表情很不好,阴沉沉的,眉眼间还有些许难以掩藏的慌张和困惑不解,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此时此景。
捕捉到了方新眸中些许的难以置信,叶祈安轻轻拧了拧眉,又瞥了眼谭存,不出意外的在谭存脸上看出几分惴惴不安。
径直穿过了众人,方新在叶祈安旁边停下,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下意识地就先往手术室里看。
见方新这个反应,叶祈安几乎要冷笑出声了。
陈思思被张明远当众责骂了一顿,最终还是没有压下自己的大小姐脾气,嗤笑了一声后一把拎起了包,道:“行,我不是你们张家人,管不了你们的事,我不管了,随你们的便,他张轩是死是活都和我无关,满意了吧?啊?”
说罢,陈思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见陈思思走了,张明远扭头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儿媳,冷声指示道:“别愣着了,去配合医生做手续。”
交代完了他们,张明远又转身看向叶祈安,顿了一下后才道:“叶医生。”
叶祈安抬头看向张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