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这边,吕瓒开国前随着兴武帝在中原打了不少仗,与胡敌作战经验甚少,唯一一次跟西胡打,还是兴武帝妙计将西胡铁骑引到了武威长城里面,从厮杀到追敌,他都没有离开边关太远。
吕瓒好歹打过一次西胡,雍王连关外草原都没见过,更何况还被兴武帝要求闭了嘴。
张玠看眼舆图,道:“皇上,东胡平时游荡于草原深处,只有动了侵边之心才会聚兵南下,我军若想讨伐东胡,需得深入草原,上千里的战线,运送军械粮草就得占去三成兵力,那么至少要出动五十万的兵力才有胜算,还要时刻提防东胡骑兵断我粮道。”
从凉州提拔进京的侯万中附和道:“确实如此,若皇上决意伐胡,倾京营与辽、冀、晋三州的兵力或可与东胡一战,只是需得提前备好粮草。”
兵部尚书谭士逊:“现在就着手的话,九月前可从青州、扬州增调三百万石粮草到冀州。”
吏部尚书杨执敏:“西胡向我朝称臣后,东胡常有吞并西胡之野心,真要发兵东胡的话,朝廷可派使臣说服西胡与我们同时发兵,至少能牵制东胡一部分兵力。”
右相戴纶:“还是太勉强了,臣请皇上三思,今年绝非伐东胡的好时机。”
至此,几位文武大臣们都表了态。
兴武帝再次看向他的四个孩子。
秦弘知道父皇对他很失望,大概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儿臣也以为,今年非发兵的良机。”
秦炳还在被要求闭嘴,秦仁瞅瞅几位大臣,试探道:“不如父皇再等等,过几年国库、兵力都充足了再讨伐东胡?”
兴武帝最后看向女儿。
庆阳还是去年得知东胡侵边时的看法:“儿臣以为,此时国策仍应以休养生息为主,尽量避免举国之兵的大战,但东胡屡屡侵边气焰嚣张,大齐必须发兵予以痛击,才能震慑其狼子野心,同时安抚边关百姓。”
所有人都看向了小公主,谭士逊问:“东胡有三十万骑兵,我们若不调动大军,该如何予以痛击?”
庆阳:“胡人侵我边境,往往都是轻装上阵,攻破关隘后在我边境烧杀抢掠再负重离去,此时也是我军拦截他们的最佳时机。既然胡人可以轻装上阵抢我大齐百姓,我大齐将士为何不能轻装简从突袭他们的部落?他们为粮食来,我们为还击而去,除了中途的供给,连牛羊都不用抢他们的,遇小股兵马则杀,遇大军则返,一如胡人来去自如。”
侯万中:“公主的计策兵法上可行,只是胡人熟悉草原不畏长途跋涉,我军将士深入敌境,既无地利,又有断粮受困之忧,恐怕一开始就失了士气,难以执行。”
张玠:“可从京营、边军挑选勇武之兵,再由边军中熟悉草原地势的哨兵带路,只为突袭的话,东西两路各万人兵力即可,但需每人配备三匹战马,轮流负重,胡人作战便是如此。”
雍王惊道:“两万人就是六万匹战马,这要是被胡人围了,京营这边直接没马训练骑兵了……”
兴武帝:“看来你是不想去了?”
雍王马上挺起胸膛:“去!有我在,保证杀胡人个片甲不留,且一匹马都不会落在他们手里!”
他只是心疼得来不易的战马,才不是怯战!
兴武帝便做主道:“朕认为麟儿的战术可行,只是明面上我们还是要做出要正面讨伐东胡的阵势,凉州、冀州、晋州共有三十万边军,再加上北营、南营的十万京军,兵力上够让东胡警惕了。彭楷、谭士逊,明日你们便按照四十万大军的耗用从冀州、辽州往北边调集粮草。”
二人领命。
兴武帝:“雍王、侯万中,命你们整顿兵马,五月发兵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