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他话音落地的瞬间——
“轰——!!!”
一声巨响从城北滚过来,像头巨兽在咆哮。技术部的窗户玻璃“哗啦啦”地抖,桌上的刻刀被震得跳起来,“当”地撞在金属台面上。那对刚完成的星光翅膀也跟着颤,斗柄末端的银铃相互撞在一起,发出“叮铃叮铃”的急响,像在喊,又像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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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昼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小脸煞白。他猛地扭头看向城北,窗外的天还是灰的,但远处的钟楼方向,一道暗红色的光柱正刺向天空——那光扭曲着,像条受伤的巨蛇,搅得云层都在抖,还发出“滋滋”的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他攥紧了手里的软布,指腹蹭过星光布的银线,凉得像冰。翅膀还在颤,银铃还在响,可他总觉得,那声音里藏着点别的——像林夜的声音,像邹善的声音,像夏侯杰的声音,在说“别怕”。
城北钟楼那道暗红的光柱像从地狱深处伸来的巨爪,指甲缝里还沾着灰黑的云絮,“刺啦”一声撕开铅灰色的天空。“滋滋”的电流爆裂声裹在低频嗡鸣里,像无数根生锈的铁丝在互相摩擦,即使隔着十几条街,也能钻进骨头缝——林昼觉得耳朵里像塞了团冰,又麻又疼。技术部的窗户还在“嗡嗡”颤,玻璃上的裂纹又多了几道,桌上的铜铃铛被震得在台面上打转,“叮铃叮铃”地撞着刻刀,像只慌得找不着窝的鸟。那对刚糊好的星光翅膀斜斜地歪着,银线被震得松了几根,垂下来的银链缠在一起,颤音里带着哭腔,听得人心头发紧。
林昼的小脸白得像刚揉好的面团,攥着软布的手指关节泛青,指腹都被布纹硌出了红痕。他死死盯着窗外那片被暗红浸染的天,瞳孔里映着光柱扭曲的影子,像把被掰弯的刀。刚才说“糊好了”时的轻松早被震飞了,现在心里像揣着块冰,顺着脊椎往上爬,冻得他指尖发麻。他想起游乐场那次——聚光灯下的尖叫也震耳,但那是暖的,是粉丝举着荧光棒喊“幻影双子”的热,是林夜在他耳边说“站稳”的稳。可现在这震动不一样,是冷的,是碎的,是从城北滚来的毁灭,连空气都带着铁锈味,压得人喘不过气。
“哥…老爹…夏侯叔叔…”他的声音抖得像片被风吹的叶子,刚出口就散在空气里。腰间的备用通讯器是块死铁,按下去只有“咔哒”的空响,技术部的内线频道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的,像敲在空桶上。巨大的无助感漫上来,比游乐场被粉丝围堵时还慌——那次至少知道林夜在身边,可现在,连那点熟悉的法力波动都摸不着。他猛地扑到工作台前,小手在抽屉里乱翻,把林夜改的旧对讲机翻了出来。对讲机壳子上还贴着片荧光布星星,是上次表演后粉丝送的,边角都磨卷了。他抖着手按下呼叫键,带着哭腔喊:“哥!老爹!你们在吗?钟楼是不是炸了?回答我啊!”
只有电流的“沙沙”声从耳机里钻出来,像有人在暗处冷笑,把他的声音嚼碎了吐掉。
城西,“集雅斋”邮票店。
“轰隆——!!!”
城北的巨响刚滚到巷口,夏侯杰已经撞开了邮票店的后门。朽烂的木门轴发出“嘎呀”的惨叫,像被生生扯断的骨头,门板“啪”地拍在地上,扬起的灰尘里混着旧书的霉味,呛得人直咳嗽。
“安全局!都别动!”夏侯杰的咆哮撞在狭窄的后厨墙壁上,又弹回来砸在自己脸上。外骨骼的液压装置“嘶嘶”响,给他的胳膊加了力,撞翻堆在墙角的旧报纸时,纸堆“哗啦”散成雪,露出下面的集邮册——封面印着“1986”,边角都磨白了。两名特工的战术手电光柱像两把刀,劈开昏暗,扫过沾着蛛网的货架,扫过积灰的磅秤,最后停在通往二楼的木梯上——梯级缝里嵌着点暗红,像没擦干净的血。
热成像仪里的热源就在二楼。夏侯杰两步并作一步跨上木梯,梯级在他脚下“咯吱”呻吟,像随时会散架。他冲到二楼小房间门口时,门虚掩着,一条缝里透出点腥甜,不是血腥味,是像水果烂透了的甜,混着铁锈味,钻得人鼻腔发疼。
“砰!”他一脚踹开门。
眼前的景象让夏侯杰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狭小的房间里,王海(或者说张海)像只被揉烂的纸鸢瘫在床边,右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着,脚踝骨戳破了裤管,白森森的。他双目圆睁,眼球上蒙着层灰,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东西,脸上的肉都僵着,嘴角还扯着,是极致惊恐的表情。左手死死捂着喉咙,指缝里渗的血已经半凝,变成暗褐,在地上积了小半滩,边缘还在微微发颤——像刚死没多久。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他的右手。虎口那道十字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血肉模糊的坑,深得能看见白色的骨碴,周围的肉翻卷着,沾着点碎布屑。而他大张的嘴巴里,塞满了花花绿绿的纸片——是撕碎的邮票,有红的、蓝的、印着火车的、印着人像的,边缘还沾着血沫,从嘴角溢出来,糊在下巴上,像没嚼完的碎玻璃。
桌上摊开的集邮册缺了一页,留下的空位边缘还沾着点胶水,旁边用血画了个扭曲的“Ω”符号,像条被踩烂的蛇,符号末端的血珠刚滴在桌面上,晕开个小小的红圈。老式保险柜的柜门歪着,锁芯被暴力撬开,边缘还挂着点金属屑,里面空空的,连层灰都没有——显然被翻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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