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言辞恳切:“若陛下愿意将此重任交托给我,赵云必不辜负陛下所托,必将此檄文妥善送至韩州牧、袁太守的面前,叫他们知晓陛下的威名。送完此书,也请陛下另给我半月的时间,让我折返真定一趟,再为陛下招募些许擅长武艺的乡党前来助力!”
刘秉顿时面露喜色,自上方离席而起,来到了赵云的面前。
刘备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
只因陛下一时激动,便握住了赵云的双手:“子龙主动请缨,我又怎会不允。此事,便交托给你去办了。”
按照刘秉所想,这也确实是前去送“信”最合适的人选了!
赵云是冀州人,熟悉冀州的风土人情,又仪表堂堂,比起等闲的礼官不知出众几倍,更不至于和韩馥当场打起来,足以撑起他的颜面。
更妙的还是赵云的后半句话。他不仅打算接下这送信的任务,还要回家一趟,把相识的乡党都给拉上,以填充陛下讨贼的兵力。
这是何等的觉悟啊!
他要是拒绝这份好意,那他怕是要睡不安稳了。
刘秉想了想,还是又叮嘱道:“不过冀州局势复杂,既有韩馥这位州牧,和因乡党关系投奔冀州的汝颍士人,还有袁绍这位身份特殊的渤海太守,更有立场不明的冀州宗族,你此去,以告知韩馥、解救袁绍脱困为主,其他的事情能避则避。”
别说得太多,反而暴露了他的身份。
可这话听在赵云的耳中,却变成了另一种属于君主的体贴。
他连忙回道:“谨遵陛下之命。”
赵云既已决定出行冀州,
便不敢耽搁,
将自己在河东的一应运送职务,都挪交给了张辽,收拾完了行装后,带着数份誊抄的檄文踏上了旅途。
途经河内,他仍能听到,过往的河内百姓仍对陛下的这份檄文津津乐道,也在用着朴实的心思,揣测着陛下何时能够重返洛阳。
这些声音被冬日的冷风送至耳畔,却仿佛有着化冰的魔力,让赵云的嘴角慢慢浮现出了一缕笑容,也像是推着他这一行人向前,就连马蹄声也比先前轻快不少。
以至于这份天下间独一无二的檄文,竟是与兖州的那份前后脚抵达冀州州府,出现在了韩馥的面前。
也让他直接惊出了一身冷汗。
……
“本初!本初——”一名三十来岁的文士脚步匆匆,在被人开门迎入、越过门槛时,才终于想起了什么,伸手扶正了头上的发冠,稍稍整理了一番仪容,继续向着院中冲入。
一见到那主座上的袁绍,他连连说道:“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袁绍少见老友如此做派,起身迎道:“何事让你许子远如此高兴?”
许攸抚须而笑:“哈哈,我这几年间时运不济,你袁本初也是知道的,你到了渤海后,空有这太守的位置,却因韩馥的盯梢,无法名正言顺地招兵买马,我都要担心是我拖累了你!现在总算是有了好消息,那你也得容许我高兴一番吧?”
“怎么说?”袁绍正色道,“他将那些探子全撤回去了?”
他这几日收到了袁术的来信,得知他这位兄长也从洛阳走脱了,回到了袁氏的老家汝南,正在想办法看看,能否与对方好好商议举事的细节,便少有留意冀州的情况,倒是让许攸比他的探子更快一步知道了冀州的变故。
不过许子远此人向来大胆,还交友广泛,明明大家是一并来的冀州,却好像已打通了不少门路,实是他袁绍的臂膀助力。他的消息,也就是袁绍的消息,何必区别呢?
许攸未曾察觉到,袁绍的心中还闪过了一些别的想法,见他满脸希冀,顿时合掌一拍,笑容更盛:“何止是把探子全撤回去了,我看啊,韩馥此人还要即刻来拜访你袁本初呢!”
“这是为何?”袁绍不解,“算算时日,兖州那边若按我请求来做,也该把东西送来冀州了,但就算是讨贼檄文送到,以韩文节的做派,至多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怎的还要亲自来拜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