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曹昂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是!这话说得没错。陛下怪不怪自己,和陛下是否无能,是要分开来看的。而眼前的这封罪己诏——
“它不是弱者的认罪,而是强者的低头啊。”
曹昂已完全可以想象,这份檄文所过之地,都会掀起怎样的反应,陛下如今的诸位股肱之臣,又会对他如何敬服……
就像此刻的河东太守府内,众人落座得要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不少,又各自摆出了正襟危坐的姿态。尤其是张燕,端正得都有点不太像他了。
但刘备这想法才没冒出多久,就觉一道不善的目光盯在了他的身上。正是张燕发出来的。
刘备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话问出了口:“……不知,我有何处得罪了张将军?”
“算不上得罪不得罪的,”张燕挑眉道,“我只是觉得,刘太守是否将事办得不太妥当。”
刘备有些不明白了:“这话从何说起啊?”
张燕气急:“嘿,你还揣着明白装糊涂呢!陛下的那份檄文,你誊抄过后分发到各县去了,原件呢,难道不应该让我等逐一传阅,欣赏陛下亲笔吗?怎么就被你给私藏起来了?”
他是认不得几个字,但他和刘豹那个匈奴小子不一样,若是陛下吩咐,他也不是不能潜心研读,把这份罪己诏倒背如流。
毕竟,他此前单知道陛下将他们黑山军视为肱骨,却不知陛下的胸襟远不止如此,竟是在这一步步向前中仍未停下反省。
这份亲笔手书的原件,张燕又岂可错过。
结果瞧瞧刘备干了什么?他捷足先登啦!
“……”刘备嘴角一抽,很想当场就给自己叫一句冤枉。
但他自觉自己如今要为陛下办事,气度更当沉稳,便平心静气地向张燕解释道:“张将军有所不知,陛下选择不按檄文旧例声讨董贼,而是罪己以安民,必定经过了一番挣扎,故而这亲笔手书之上多处涂画,笔画歪斜。我知陛下书成当夜未能入眠,明灯点了一。夜,旁人却不在局中,未必能明白其中真意。”
“若是张将军想看,我即刻就能将其拿出,但若说要将它展览出去,让河东郡中的百姓也都看到这份陛下亲笔,我却觉得不太妥当。”
“此事我也可以作证。”卫觊在旁答道,“此前玄德派人来告知,要我将这份罪己诏张贴于安邑,我吓得连忙就来太守府找他了。就算玄德可协助陛下书写檄文,但岂能连罪己诏都写!”
这何止是冒犯陛下,简直是为臣者大逆不道。
“幸好,玄德即刻就取出了陛下的亲笔,以证他清白。”
张燕皱眉:“这手书本身,真不适合展出来?”
卫觊郑重地点头。
他卫
(buduxs)?()家以书法见长,他本人更是写得一手好字。所以,就算他对陛下称得上是敬重有加,俯首听令,也不得不说,那份手书真迹之上的字,大概只能用“初成人形”来形容。(buduxs)?()
?本作者丛璧提醒您《[三国]穿着龙袍穿越了!》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buduxs.)]?『来[不读@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buduxs)?()
卫觊说道:“总归我等已看到了,陛下多年间身在禁宫,却于文章词句间俯仰于天地,更有千古词句流转笔下,乃是从心所欲,妙手而得,又何必去管书法……”
他刚说到这里,忽然听见外面加重了两声的脚步,连忙正色闭嘴,从容端坐。果然随即就见,陛下自外间迈步而来,随后坐在了上首。
落座后便是一句:“不必再提手书优劣了。”
“是。”在座众人齐齐应声。
看他们这句答应说得还算诚心痛快,不像是来敷衍他的,刘秉终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