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心头一阵气恼,素手悄然探出,在孙坚侧腰上狠狠拧了一把。
“嘶——!”孙坚猝不及防,痛得几乎跳起来,膝盖重重磕在食案边缘,震得火锅汤汁都溅出少许。
孙坚强忍着痛楚,目光中带着几分幽怨看向妻子,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夫人,这是御前宴饮,在外多少给为夫留些颜面吧?”
吴氏险些又要抬手拧他,强压着薄怒,在他耳边急促地低语了几句。
孙坚脸上先是露出狐疑,眉头紧锁,迟疑道:“国家……会应允么?”
吴氏暗暗叹了口气,看着有些退缩的夫君,低声道:“夫君在天子的潜邸旧臣之中都有资格称一声‘元从’,堂堂真二千石游击将军,食邑一千二百户的西湖乡侯,这些年南征北战,立下赫赫军功,难道连开口请求的资格都没有?即便不成,也就是一句玩笑话,一笑而过罢了,但若成了呢?”
孙坚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最终一咬牙,霍然起身离席,大步行至殿中,向刘辩深深俯身一礼,声音洪亮道:“若刘婕妤果真诞下公主,臣斗胆,想为犬子孙权,向陛下求一个尚公主的机会,不知陛下可愿赐此殊荣?”
此言一出,殿中那些原本还在犹豫、或打算宴后私下向天子提请的潜邸旧臣们,几乎同时猛拍桌案,脸上尽皆是懊恼与急切之色,就差飙出一句句脏话了!
坏了!
让孙文台这厮抢先了!
刘辩一怔,他真没有让群臣提请联姻加强君臣关系的心思,只是顺口一提。
刘辩闻言一怔。
他方才真的只是随口一提,绝无暗示群臣提请联姻以巩固君臣关系之意。
若非有皇位需要传承,他甚至更愿意多添几位小公主。
前世记忆中,自己小时候是一副什么欠抽的顽劣样他还是有数的,若生个儿子如他幼时那般欠抽,他真怕自己年纪轻轻就高血压了。
刘辩微微蹙眉,目光落在孙坚身上,问道:“文台,你说的是哪个儿子?”
“犬子孙权!”
刘辩沉默了。
孙权……这“犬子”二字,落在孙权的身上倒真不算谦辞。
当然,适才相戏耳。
虽然孙权后期有着诸多“神操作”,但平心而论,其实孙权的个人能力还是不错的,许多事也不过是由于后世的粉丝滤镜以及玩梗而愚蠢化了孙权罢了,但若说孙权有多么冤枉,倒也不尽然。
也许……他能将这株刚刚落地还未发芽的幼苗,培育成卫蔽大汉的参天巨树?
就在刘辩沉吟之际,执金吾丞牵招也迅速起身离席,俯身行礼道:“陛下!刘玄德之嫡长子刘永,小名阿斗,生于今年九月初三。臣与刘玄德乃刎颈之交,其子即臣之子也!臣愿代刘永,向陛下求一个尚公主的机会!”
啊?
刘辩闻言,一时竟有些恍惚。
刘永小名是阿斗?
刘备成婚之事他知晓,女方乃是涿郡祖氏之女,与某位未来“闻鸡起舞”的后辈是同族。
这桩婚事是由卢植居中牵线,彼时的刘备才二十四岁,凉州羌乱未起,作为天子寄予厚望、又功勋卓著的宗室子弟,身兼食邑四百户的宜城亭侯,最关键的是尚未娶妻,亦无妾室!
身为卢植弟子,纵使刘备对《左氏春秋》造诣未臻精深,也定能得到《左氏春秋》的传家资格,如此便是古文学派的阀阅之家。
这般潜力股,自然是要立刻买入!
涿郡祖氏自然立刻应允,且嫁与刘备的乃是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