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友朋到了甄家之后,给甄二太太把脉开方,又给她下了几针,就稳住了二太太的病情,让甄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甄老太太去看过儿媳妇,心情郁郁的回了裕和堂,想起自己的二儿子,又一顿长吁短叹。
这时就见大儿子甄应嘉进来,说道:“老太太,我写去荣国贾家的书信,刚刚收到回信。”
甄老太太一听这话,精神微微一振,他可是知道大儿子写信给贾家的用意,是和荣国贾家互通声气,给家中的三丫头议亲。
连忙问道:“贾家回信可有什么说道?”
甄应嘉回道:“贾存周在回信之中,言语很是恭敬客气,他已和贾太夫人提过贾琮的亲事。
但是那边太夫人说,贾琮明年才满舞象之年,年纪还太小,所以想晚一二年议亲。”
甄老太太听了这话,心中有些失望,说道:“人家这话也是道理,未过舞象之年是早了些。
但三丫头可比琮哥儿还大几岁,这几年她操劳家中的生意,眼界又高,金陵世家子弟没一个能入她眼。
就这样生生把年岁熬大了,琮哥儿等得起,三丫头可等不起了。
况且,这里面还有一桩事呢,贾太夫人和我也算手帕之家,她生在公候之家,嫁在公候之家,这心中弯弯绕绕可不少。
虽说琮哥儿年岁小是个道理,只怕她这做祖母的,还有些待价而沽的心思。
外头现在都说,琮哥儿如今是宗人府入档勋爵之中,年岁最轻的一位,为人瞩目,也很受当今圣上恩遇。
像他这样的少年伯爵,等到成年后,圣上多半是要赐婚以示荣宠,这在国朝都是有惯例的。
贾太夫人生在公候之家,比我更知道这个规矩,说琮哥儿年纪小,不急着议亲,不过是委婉的托词。
她哪里会轻易就订了孙子的婚事,白白丢了将来赐婚的荣耀。”
甄应嘉笑着说道:“还是老太太通透,一知道来信的内容,你就能断出里面的根由。
其实我也早想到这一层,儿子给贾存周去信,也从没想过单凭一份书信,就能议定两家的亲事,不过是事先互通声气罢了。
男女婚姻,既讲究有缘,也讲究有份,他荣国贾家有赐婚之荣,我甄家也未必就没有。
所以,儿子在给贾存周去信的同时,也给宫中老太妃去了一份家信,并让二丫头转送到宫中。”
甄老太太听了这话,一下明白了儿子的心思,刚才因二儿子带来的伤感,也淡去了大半。
笑道:“你这事做的妥当,当年三丫头入宫陪伴老太妃,在宫中教养长大,老太妃对三丫头一向爱逾珍宝。
那琮哥儿在神京这么响亮的名头,老太妃定会满意这门亲事,只要她在上皇跟前撮合,这事就能成。”
甄应嘉笑道:“老太太所言极是,贾太夫人想要圣上赐婚的荣耀,我们甄家不过想让青儿觅得佳婿,终生有靠。
二家其实殊途同归,予以成全,正是两全其美,三丫头有了着落,也了了老太太一桩心事。”
甄老太太叹道:“你那兄弟命数不好,好端端一个人,只是出趟海,就怎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他就三丫头一个女儿,他把女儿看得眼珠子一样,如果芳青和琮哥儿能成,我也算对得起她老子了。”
……
甄府,甄二太太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