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破旧的三桅帆船停泊在那里,船壳上爬满藤壶,帆布破烂不堪,活像一艘被遗忘的挪威运木船。
“这就是‘赤浪1号’。”
跟着布尔热瓦登上这条破船的布朗基皱着眉头问。
布尔热瓦掀开甲板上的假舱盖,露出了隐藏的一门152毫米速射炮,炮管保养得很好,泛着蓝光。
“造价12万法郎,抵不上一艘巡洋舰的锅炉钱!”‘赤浪级’的设计师劳贝夫打开了充作伪装的空心原木的盖子,木芯内赫然藏着触发水雷,“货舱下是300吨汽油舱和鱼雷滑轨,可以用来给潜水艇补给,够四艘‘赤潮’在地中海闹一个月。”
他踢开堆在角落的马粪纸箱——里面是迭得整整齐齐的希腊、西班牙国旗。
布尔热瓦道:“它可以伪装成中立国商船,英国人根本分不清,更别说在海上没有多少实力的德国佬了。”
军事委员东布罗夫斯基蹲下身,仔细检查炮座的翻转机构,然后问:“航速多少?”
“‘赤浪级’拥有4500匹马力的三胀式蒸汽机,极速可达14节。”布尔热瓦指向可伸缩式烟囱,“如果不使用蒸汽机还可以收取烟囱,这样从外观上看去,它就是一条老掉牙的帆船。以德国的海上力量,想在茫茫大洋上捕捉到一条‘赤浪级’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布朗基突然笑了:“如果我们能有100条‘赤潮’级潜水艇和25条‘赤浪’级伪装袭击舰兼潜艇补给舰,我们一定能切断德意志帝国主义的海上贸易。”
摩尔扭头望着海面,喃喃道:“我想,除了切断德国人的海上运输,它还有更重要的作用!”
暮色降临,工人们举着火把聚集在船台上。
摩尔站在高处,火光映照着他苍老却锐利的双眼。
“红色法兰西的工人同志们!”
他的声音穿透海风,回荡在船坞上空。
“欧洲、亚洲的帝国主义者和资本家们正在用战舰瓜分世界——接下去一定还会爆发更加激烈的战斗!”
他指向西方,仿佛在凝视大洋彼岸的美洲。
“而美东联邦的工人们,正在蒙大拿的战场上流血!他们以为自己在保卫‘白人文明’,可实际上——”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
“他们只是资本家攫取西部黄金、白银、石油的牺牲品!他们只是大英帝国维持霸权的炮灰。就像在克里米亚半岛牺牲的法兰西士兵们一样。流干鲜血,一无所获!”
工人们沉默下来,火光在他们眼中跳动。
“可是美国工人的敌人不是美洲原住民,不是解放的黑奴,也不是西海岸的黄种移民!就如同我们法兰西人在30年前的敌人根本不是俄罗斯人一样!”
摩尔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
“他们的敌人是伦敦和纽约的资本家!是野心勃勃的帝国主义者!就如同我们在1853年面对的敌人是伦敦的资本家和英国、俄罗斯还有法国的帝国主义者——也就是拿破仑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