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目光再次落回赵暮云身上,带着审视:“赵卿,你身负重伤,毒患未清,朔州更是强敌环伺,险象环生。”
“朕若允你北归,岂非置你于死地?岂非让朕背负苛待功臣之名?”
他顿了顿,语气似乎带上了一丝体恤,“朕意已决。待朔州战事稍缓,鞑虏退兵,你与清河郡主的婚事,便在京城,由朕亲自主持!”
“一则为你冲喜,驱散晦气;二则,你也能安心在京养伤,待康复后,再为国效力不迟。卿…以为如何?”
这看似恩典的旨意,实则是更牢固的枷锁!
用婚姻将他彻底绑定在京城,绑定在皇帝的棋局之中,同时将晋王刚刚为他付出的巨大代价和承受的打击,变成了一个笑话。
你拼命救下的人,终究还是朕的忠犬!
赵暮云的身体微微一颤。
他缓缓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
“陛下…天恩浩荡!臣…赵暮云…叩谢圣恩!一切…但凭陛下做主!”
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一具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然而,在他低垂的眼帘深处,那冰封的寒潭之下,毁灭的烈焰正在无声地咆哮积聚!
皇帝的棋局?
太子的阴谋?
晋王的野望?
还有那朔州城头流淌的血,卧虎岗上熊熊的大火…
这一切,都将被这烈焰,焚烧殆尽!
“你和清河郡主将来的男嗣,朕再做一次主,给他赐名,卿不会介意吧!”
不仅安排婚事,就连儿子的名字,都要帮你取好了。
在别人看来,此乃是祖坟冒青烟的恩宠啊!
赵暮云心中本能的排斥和抗拒,可脸上必须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陛下赐名,何等荣耀,臣哪里敢介意。”
见赵暮云的态度很好,永昌帝露出笑容:“朕希望赵卿忠于皇家,永世匡扶大胤。”
“此子便名叫匡胤吧!”
匡胤?
赵匡胤!
我勒个去,有这么巧的吗?
赵暮云心头狂震,呆在原地,一脸难以置信看着永昌帝,仿佛在说:皇帝老儿,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啊!
你难道不知道,在另外一个时空,这位叫赵匡胤的皇家保卫科长,因为天气冷了有人给他披上一件黄色的衣服,便开创了新的一个皇朝!
难不成,也是让我那精子和卵细胞还没结合的儿子,将来黄袍加身,夺走你们胤家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