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系亲情纽带的,向来不是血缘,而是良心。
“这种病身边离不开人。”程知微轻声说:“你挺辛苦的。”
周叙闻言,扭头看他,半晌才道:“我就剩她这么一个亲人了。”
程知微心想,其实她也一样,她就剩爷爷了。
车子穿过闹市区,上了高架桥。
程知微望着桥下郁郁葱葱的一片橙黄,忽然想到什么。
“这外面的树都是凤凰木?”
周叙点头:“这条路上全是。”
“我之前一直以为是火焰树。”她若有所思道。
“它们颜色是有点像。”周叙往窗外望了一眼。
厦门有成片的火焰树,尤其在她学校。
每回火焰花盛开,程知微脑子里便会重映那个她和楚嘉裕并肩坐在公交车上的黄昏。
每一次重映,细节在她的想象中被充盈,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那段记忆越来越清晰。
而她也逐渐怀疑,自己的潜意识是不是总在不自觉地给这段回忆润色?
或许当时楚嘉裕并没有对她笑,又或许那时候窗外根本不是火焰花。
毕竟广州哪来的火焰花呢?
今天,她才恍然大悟,那根本不是火焰花,而是凤凰木。
她在一次次的“睹物思情”中将自己的爱意拉满,却没想到,此物非彼物。
可是,这好像也不重要。
那个黄昏,已经深植她心中,已然成为她生命中的美好意象。
……
车子开到半路,程知微手机响起,是爷爷的来电。
“爷爷,还有半个钟到了,你再等等。”她接起电话说。
那头,爷爷的声音中气十足:“我想吃鱿鱼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