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就想死了,只是想让她能好好活。
他无情一点,成婚前夜自缢而亡,世人都会怜悯芙芙。不至于将她也牵连进父亲做的混帐事里。
可是她哭得好难过,他原本已经心死,不会再难过的。毕竟从小景仰的父亲,如今成为了人人喊打的反贼,世上哪还有什么君子。
但他爱她。
他舍不下她。
她今日来救他,是穿了婚服的,原本以为无缘见到。
“我明日……便去宫中下跪。芙芙不要哭了,我不死的……”
蒋芙将头埋在他颈间哭,两手抓他一只手,抓得紧紧的。
“好……明日我也陪你一起跪。不就是跪吗?让我边走边磕头都行,只要你活着。”
房门被骆沁推开,又是一个满脸写着死志的人。
“哥……”
蒋芙从床边站起来,飞速整理面容,给这对兄妹谈话的空间。有些事需要他们自己想通,只有至亲能聊的事,就算她和这两个人关联再深,都不应掺和进去。
只要都平安活着就好。
第54章第54章新婚礼成。
如此折腾了大半夜,还没安稳好骆岢的身体,宫中便来了
人。
魏琪亲临,穿着带毛领的夹袄穿过庭院,走往骆岢的房间。他进去以后,门外金吾卫便森严把守。
在自家院子,蒋芙没管那么多规矩,硬着头皮从守卫之间挤进去,跑过纱帐跪下,给天子请安。
骆岢正穿着寝衣跪在地上,听到声音,悲戚地抬起一眼,又匆忙避开。
魏琪朝只看得见发顶的蒋芙扯了扯嘴角,转回骆岢身上,冰冷骂道:“愚蠢!”
骆岢将身子伏地,满头散落的发丝同时垂下,乌黑柔顺的一片。
“蠢不可及!你爹那点事,我早就知道了!我说处置你了吗?说处置你女人了吗?说死就死,你死了,你妹妹就能活?沁儿就算想活,也要被你逼死了!”
魏琪气得不轻,但他又不能对骆岢发作。如何发作,再打他多少大板,直接把人给打死吗?
说也说不得,他才骂了几句,这人就已经摇摇欲坠。他女人的眼睛像要着火,瞪着他的鞋尖,以为他发觉不见吗!
“太可恶了!”
魏琪愤恨喊出声,又重复一遍,“可恶啊!”
他指着蒋芙,不耐道:“把你家公子扶回床上去!”
蒋芙从地上撑起来,去扶骆岢,又听天子讥讽说:“如今还怎么称公子,怕是明日就成了王子了!”
这话说得危险,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回去。
到底想怎么样?
他这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