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污秽”便是指血迹,蒋芙自己身上也被淋到,没理由嫌弃送上门的厚衣服。
“多谢公子。”蒋芙记起他似乎把自己话放在心上的事,有意弥补,“不愧是公子,这么有君子风度!”
她用披风把自己捂得只剩脑袋露在外面,自没有骆岢穿着气宇轩昂,还拖在地上很长,仿佛穿了大人衣服。
骆岢见她如此,心情稍微轻松了一点。
他遮掩唇边的笑意,道:“我过去并没有这种……”
过去并没有这种风度。
他将话截住,不肯再说。
险些失言。过去没有这种风度,现在有了,岂不是在告诉蒋芙,她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吗。
过去他举止谨慎,恐惹祸上身,不给任何女子留有余地。
对于蒋芙,他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她对待他与其他女子对待他是不同的,所以他也没忍住回应了这份不同。
心里想着杂乱无章的事,洛城驻军营地到了。
赵江献出郡公府的令牌,看守恭敬将他们迎入。
“公子来得巧,白将军也在。”
张闵将沈听南放下,沈听南一瘸一拐蹦到远处的蒋芙身边,对她温柔一笑。
“芙芙冷了?怎么要了公子的衣服来穿?”
蒋芙没说话,心却想,如果天下的人都像沈听南一样脸皮厚就好了。再怎么被她骂,也不改吃屎,时时刻刻到她面前挑衅。
她低头看沈听南的脚,这一看才发现她裙子上豁了好长一道口子,血迹顺着裙摆一路向下,现在还新鲜着。
“你受伤了?疼吗?”
蒋芙眼中充斥担忧,并非作假,而是她对伤口的尊重。哪怕面前是一只动物受伤,她也会关心地捧起来自言自语。
沈听南愣愣盯她,许久没有过这种待遇,她有些受宠若惊。
“不疼。”
转眼的功夫,声音也不夹了,脸上温柔似水的笑意也不见。沈听南面无表情蹿跳到没人的地方,一个人静静站着。
蒋芙闭了闭眼,骂神经病。
她走到骆岢身边,“公子,听南受伤了,能劳烦你替她找个大夫吗?”
骆岢未及回话,他身边的赵江殷勤指使一个小兵:“去,把你们的军医找过来!就说给小娘子看病,让他提前准备一下,带个小童过来帮忙!”
大齐民风,男女虽有别却不那么严苛,但顾及女子声誉,行医者身边常养小童,传授医术,遇女子可用稚童代为接触。
小兵闻话行礼:“是!”
不一会儿,白明旭从帐中提灯出来,身后跟着他的几个年纪相仿的手下。
他们这边的人,骆岢为首与他们交代情况。
蒋芙一向不参与这些,大致听懂他们准备带人去长安接公女便不再听,就地蹲下去闭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