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
“即刻密召陆凡与嬴战入宫!”
嬴政的命令斩钉截铁,简短、急迫,不容置疑:“要快!不得有片刻延误!令其由北宫密道潜行入宫!”
“喏!”
刘高心头凛然,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不敢有半分迟疑,抬头直视君王眼中那骇人的寒芒,只干脆地应了一声,便迅速倒退着滑出殿外。
书房内,再次只剩下嬴政一人。
他的目光并未追随刘高,也未在空荡的殿门处停留,而是重新落回案几之上,精准地锁定在另一卷摊开的密报上,那是前些日,李信自瓠口工地发来的急报。
“黑衣死士。。。目标明确,毁闸决口。。。败则自戕,身无标识。。。身份成谜。。。”
瓠口的每一个字,此刻在嬴政眼中都闪烁着诡异而危险的光芒。
这看似与雍城远隔数百里、意图瘫痪水渠命脉的袭击,却在他那已被隗壮情报点燃的思绪中,产生了奇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勾连。
韩人?疲秦?水渠?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嬴政的脊柱急速爬升,让他脊背发凉。
若。。。这些身份成谜、悍不畏死、敢于袭击国家命脉的死士,也与雍城那潭深不见底的浑水有关联。。。若他们的行动,是嫪隐或其背后势力庞大阴谋的一环。。。那么,其图谋就绝不仅仅是破坏一条水渠那么简单。
他们的目标,是整个大秦的根基,是要动摇国本。
是要趁着水乱,内外呼应。
嬴政霍然起身,几步便跨至悬挂在墙侧的巨幅秦国疆域图前。
他的手指从咸阳的位置猛然划过,最终,重重地、死死地按在了地图上那个代表着雍城的圆点上。
指腹下的图帛,似乎都在微微震颤。
隗壮需要时间,需要更深入地探明雍城的虚实,揪出那潜藏在最深处的蛇头。
但他孤悬敌境,身处龙潭虎穴,更需要强有力的支援和明确的指引。
想到此处,嬴政猛地转身回到案前,提笔蘸墨,在一方特制的、轻薄柔韧的秘制羊皮上飞快地书写起来。
笔锋凌厉,字字如刀:
令隗卿:
“雍城事,寡人尽悉。蛇蚁盘踞,其势已成,汝身处危境,当如履薄冰,务必谨慎,以汝之安危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