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大还在口欲期的小玉米,显然不理解小舅舅的意思,到嘴的东西没了,小嘴一撅,就准备开哭。
“呜呜呜呜呜呜!”
“真的不能吃。”
贺云左臂托住小玉米的屁股,右手扶住她的后脖,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他贴着小玉米的头发,不算浓密的发丝在树荫下也依旧有些温热,令贺云淋过暴雨的冰冷皮肤,开始慢慢回温。
贺云安抚着她,耐心解释道:“那是小舅妈,不能吃的。”
小玉米似乎听懂了,看着被贺云放到一旁的小人木雕,竟然安静了下来,但呜呜咽咽的哭泣声却没有消失——
哭泣的人变成了贺云。
贺云抱着她,坐在为婚礼而亲手修建的宣誓高台上,终于哭了出来。
他想等托斯卡纳玫瑰开放,想等宣誓高台搭好,可是,司玉并没有等他。
司玉的离开是漫长又隐秘的计划。
他用一次次清晨后的消失,来让自己接受;他的柔情,他的蜜语,都在迷惑自己。
在托斯卡纳玫瑰开放的这一天,在宣誓高台搭好的这一天,贺云失去了司玉,在那个暴雨的清晨。
“宝宝。”
贺云在暴雨下的跨海大桥别停了迈巴赫,左手抓着头盔,朝着司玉伸出右手:“过来。”
车窗已经放下,司玉近在咫尺。
贺云似乎已经有了答案,但他仍旧再次开口。
“宝宝,过来。”
贺云在祈求。
他的泪水也明白不能在此刻落下,它们悬在眼眶,不想让雨中的主人看上去太过狼狈。
可是,当车窗缓缓升起时,它们也再也不愿忍耐,混着雨水,却比雨水更大颗地淌下。
司玉没有说一句话,没有掉一滴泪。
他只是坐在车里,离开了贺云的视线,离开了贺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