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谁的人,我只是受人所托给王爷送信,至于那人的身份,王爷早晚会知道的,这次只是送一个诚意——”
巴东王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这次?这是还有下次的意思吗?”
王泰迎着巴东王的目光,若有深意地笑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觉得,诚意这种事,不会只送一次吧?”
。。。。。。
王泰出了王府,一上牛车便踢掉鞋,扯松了腰带,整个人瘫进软垫里。先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舒服得眯起眼,像条卸下伪装的蛇,嘴角泄出半声轻笑:
“终于——可以——回京了。。。。。。”
车上戴眼罩的男子躬身道:“恭喜大人。”
“通喜通喜!都收拾好了吗?”王泰神清气爽,声音轻快。
“收拾好了。”
“好!明天一早咱们就走!”
“是。”
王泰闭着眼睛,哼了两句小曲,又道:“雨元啊,让车放慢速度,转一转,别直接回寿康巷,咱也瞧瞧荆州夜色。。。。。。”
。。。。。。
“王爷,这里面恐怕有问题,王扬堂堂琅琊王氏,至于搭上自已的清白,来编这种没有佐证的闲话吗?这脏水泼得有点拙劣,不像王扬的作风。王泰说王扬与东宫有关,但其实细究起来,根本没有能让实的证据。如意楼中的暗道能说明什么?王扬常去如意楼,就一定是去暗道吗?便是去暗道,见的就一定是太子的人吗?王扬上次借兵,去的地方便是如意楼。如果说他真在如意楼有什么隐秘勾当,怎么可能借王府的兵呢?这不是明摆着引我们注意吗?
至于和谢四娘子来往便牵到西昌侯身上,那更是无稽之谈。谢朏持中,从不党附,谢家门第甚高,交游广阔,王谢又是世交,以四娘子的才貌家声,王扬着意攀附,不是很正常吗?以上两处都是捕风捉影,曲相附会,根本让不得数。唯一可以当让实质证据的便是这份证词是送给东宫的,但这最关键的一处恰恰全凭王泰口述,未必能信。王泰潜居荆州,引而不发,名为养病,实有图谋。王爷不得不防!”
孔长瑜忧心忡忡,却忧心的不是王泰,而是王泰这几张所谓证辞的纸,可能会造成的后果。这个后果,或许连王泰自已都想不到。。。。。。
“王扬是不是东宫的人,本王不知道。王泰是不是竟陵王的人,本王也不知道。但本王知道,王揖、王扬现在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本王更知道,伏在大竹岭的那队人,到现在还没回来。。。。。。”
巴东王拄着刀柄,眼神阴翳。
孔长瑜马上道:“已经派人去大竹岭了,再等三天——”
“不必等了。王扬如果真是东宫的人,那批锦缎袍袄一定被盯上了,顺着这条线,查到永宁蛮是早晚的事。李敬轩说得对,再等下去,便是坐以待毙。”
巴东王的声音越来越冷,孔长瑜的心也越来越沉,小心劝道:
“王爷三思,事情尚未明朗,风声鹤唳,悔之无及——”